異聞青荷第 17 章 ~ (3)
個時候了還感慨個P啊!快想想辦法怎麽弄啊,這裏圍觀的有男有女,有成人有□□,總不能讓我當衆脫褲子掰開大腿給他們看吧!”
冀揚想了想,開口對大家說:“那個……柳青栾的胎記,麻煩金子霖、鹿笙和花将離做鑒定,其他人還是歇一歇吧!”
此言一出,懂的人立刻就懂了。
誰也沒想到,站在金子霖身旁的林阿衛突然來了一句:“卧槽,柳青栾的胎記一定長在非常羞恥的地方!”
這熊孩子!
柳青栾一張老臉熱辣辣的,恨不能賞林阿衛一個飛腿大禮包促銷裝!
這種事情大家明白就好,不要當衆說出來啊!
圍觀群衆有憋笑的,也有咧嘴笑的,反而他們的目光有毒,柳青栾的目光不敢與其交鋒。
還好花将離和鹿笙都是貼心小馬甲,他們快速将柳青栾拉到隔壁靜室,讓柳青栾得以暫時不用呼吸尴尬羞恥的空氣。
然而……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柳青栾慶幸得太早了。
看過柳青栾的胎記之後,花将離和鹿笙都只是默默點頭,公事公辦嘛!
唯獨金子霖歪着腦袋說:“我才想起一個重要問題——我、花将離、鹿笙,我們仨都是受啊!冀揚為什麽點名讓三個受幫柳青栾看胎記呢?莫非……柳青栾你也是個受?嘿嘿,你和冀揚已經那什麽了吧,要不然他不會這麽維護你。”
花将離和鹿笙仍然沒說話,眼睛裏的八卦之火已經燃起來了。
金子霖嘴角勾了起來:“啧啧啧……朱雀七宿真是了不起啊!目前總共出現六個,內部CP就有兩對,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淫-亂小團體!”
第零肆陸章
花将離和鹿笙顯然不能認同金子霖的說法。
要淫-亂你一個人淫-亂就夠了,我倆可是有固定CP的良家少男!誰跟你是小團體,你個可憐沒人家的粉紅內八小娘受!
于是,花将離說:“我看曾一泛人也蠻好的,你不如跟他發展一下,讓我們這個小團體更加穩固!”
金子霖平時看到帥哥都邁不動腿,每次見到曾一泛都沒少揩油占便宜,這時卻正經得不得了:“那不行的!我心裏是有人的!”
柳青栾是新“入圈”的,不太知道小夥伴們的感情經歷,只能自行猜測:“是李啓明麽?我看你跟他關系挺好的。”
金子霖吓得腿軟,飛撲過來捂住柳青栾的嘴:“哥呀,咱可說好了,我以後不開你的玩笑,你以後也不許開我的玩笑!”
表情嚴肅得一比那啥。
“怎麽……”柳青栾以為這麽快就抓到了金子霖的小辮子。
金子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我跟李啓明之間清清白白,那就是天地可鑒的同事+同學+哥們兒啊!李啓明喜歡的人是小白,我這種庸脂俗粉哪入得了小明大神的眼?小白呢,好像有一點點喜歡李啓明……不管怎麽說吧,他們倆之間的事,沒本事的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保命要緊。”
柳青栾非常驚訝。
這世上居然有人膽敢喜歡蘇青荷的大前輩小白同學?
哦呵呵,看來李啓明也很不簡單吶,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青栾不是愚不可耐的人,知道有些事能聽不能問,于是轉而詢問那些無關痛癢又有意思的話題:“你長這麽好看還算庸脂俗粉啊?李啓明的眼光是得多高啊——再說了,我沒覺得小白比你長得好看呀!”
金子霖的表情輕松了一些、也活潑了一些:“你誇我,我當然是高興的。不過啊,你是新來的,所以不懂!小白那是玄法高深,故意把自己弄成路人長相的。如果你有幸見到小白本來的模樣,我保準你直男變彎、由受轉攻!”
幾個人在靜室裏聊得開心,暫時忘記了室外還有一群人等着檢查結果的正事。
時間一長,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把擔憂寫在臉上最明顯的,莫過于劉星宇了。
容玉曈是高劉星宇一級的同校學長,冀揚是劉星宇的表哥,所以劉星宇向容冀二人訴苦:“我們家鹿笙別看個子不高,平時總有反攻的意圖,他們幾個在裏邊……不會亂來吧?”
冀揚嘿嘿不說話。
容玉曈倒是說出一個真理:“放心吧,你家的鹿笙、我家的将離、冀揚大哥家的柳青栾,他們仨在金子霖面前都是攻,要吃虧也是金子霖一個人吃虧,要倒黴也是我跟冀揚大哥跟你一塊兒倒黴。”
容玉曜一怔,仿佛四肢百骸全被打通了,擰在一起的表情完全舒展開了:“對噢!只要金子霖在裏邊就出不了亂子!”
“背地裏說我壞話麽?”金子霖出門就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自己。
耳朵這個器官吶就是傲嬌,別人說好話時自動屏蔽,別人說壞話時主動收音。
李啓明等人沒有劉星宇那般“幽默”,他們本着公事公辦的負責心情詢問事情進展,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各個滿意。
如此一來,容家又有事可做了。
柳青栾身為土屬單靈根的高資質修行者,未經修煉而蓄積一身靈力——柳青栾要拜師學藝,容家必須是首選啊!
要知道,柳青栾蓄積靈力的起點是從蘇半夏幫他化開妖丹、打通經脈開始的,就沖着這莫大的淵源,容家也要把柳青栾拉到門下。
單靈根,亦是通俗所說的“天靈根”,如此資質百萬之中未必能出其一。雖然天靈根者未必都能夠成材、雖然柳青栾錯過了打好修行基礎的童年和少年時光,但,天靈根就是天靈根,稀缺型人才放到哪裏都是香饽饽。
柳青栾被家主容中興破格收為親傳弟子,成為容玉曜和劉星宇的師弟。
柳青栾的一顆虛榮驕傲心還沒來得及飄飛就被現實飛镖無情戳破,同樣的天靈根,劉星宇的“日”屬性和容玉曜的“小虛無”屬性比土屬性更加稀有。
如此,生活變得非常充實。
白天去公司上班,協助阿雯處理大小事件;晚上則回到容家,從頭開始系統的修煉。
柳青栾的個人能力到這時就完全體現出來了。
他這個人不僅頭腦靈活,而且記憶力超群、邏輯嚴謹。事實上,公司的重要事件,都由他帶回來口述給冀揚聽,然後由他和冀揚共同商量出好的方法之後次日交給阿雯執行。
也就是說,無形之中,柳青栾成了公司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衆人之上,各部門經理都得看他臉色。
半年之前,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娘娘腔有如此的能力;現在,公司上下誰敢不認同柳青栾?再加上柳青栾脾氣好、易溝通,這是早年間生活磨砺出來的性子,大家都喜歡他。
冀揚離散的三魄還剩其二,不能操之過急,因為只有月中十五時才能施展法術窺測其下落。
恢複聽力的冀揚終于在公司現身,他故意在頭部纏了繃帶,對公司董事說眼部做了一個小手術,無大礙但恢複需要時間——必須安定人心,柳青栾和阿雯做得再好也不是正經老板,冀揚才是公司真正的定海神針。
容少主送的輪椅很好用,冀揚有點兒喜歡上被柳青栾推來推去的生活,開完會下班之後讓柳青栾推他在大街上逛一逛。
兩人有好些天沒有一起出來逛了,為了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柳青栾的時間被安排得太過緊湊。
不上班的時間,柳青栾拼命修煉。
他的努力程度遠在劉星宇和容玉曜之上,因為他基礎太差。要想在關鍵時刻擁有保護冀揚的能力,要想在短時間內收獲成果,他不得不“壓榨”自己。
就連推着冀揚在馬路上行走,柳青栾心裏仍然默念着師傅昨天傳給他的土系法術口訣。
有一些法術在施展的過程中是必須吟唱或者頌咒的,如果口訣不熟,施法過程一個音的錯誤就會延誤寶貴的時機,生死由此颠倒。
關于修煉,柳青栾所占的最大優勢是,他體內蓄積了相當可觀的靈力,不必像其他修行者必須先煉氣——靈氣飄散在空氣中,修煉就是通過特殊方法吸入靈氣,然後把靈氣轉化成靈力以供修行者使用。由于靈氣無屬性而靈力有屬性,所以轉化過程相對艱難,許多修行者往往要花費三到五年的時間才能蓄積一定的靈力,然後學習相應的法術,而柳青栾則不必。
冀揚一直很安靜,不曾開口打斷柳青栾的思維。
拐彎、等紅綠燈、避讓行人……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熱戀的火熱在他們身體裏燃燒,他們卻有一種老夫老妻平安沉默的相處模式。
背熟了一段,柳青栾就好心情地問冀揚:“我不說話,你也不說,你不擔心推你的人中途換掉麽?”
冀揚但笑不語,經不住柳青栾一再追問,他才說:“你的腳步聲,我聽得很清楚啊!”
柳青栾也笑了:“我的腳步聲和別人的腳步聲有什麽不一樣麽?”
“我也說不上來有什麽不一樣,反正就是一種感覺呗!”冀揚反手,準确地摸到柳青栾的手背,摩挲再握住,“雖然斷了三識确實有諸多不便,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是老天爺對我的特別獎勵。現在我不僅能夠分辨出你的腳步聲——哪怕你不發出任何聲響站在人堆裏,我也能感覺得到你的存在。”
有些印象,抛棄了視覺反而更加深刻。
或許那只是模糊的一道影子,但細細分開就會發現,原來那是一幅潑墨山水,濃淡之中已然描出一方安然世界。
不必細描一草一木、不必詳繪一人一物,天地趣然,自在其中。
忽然之間,柳青栾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
他與冀揚都是偏靜的性子,他是怯懦自卑的話不多,冀揚是孤傲高冷的話不多。然而兩人遇在一起,又往往發生許多生動好玩的事情;遇到悲傷也好,遇到快樂也好,他們之間的互動總是特別的、外人感受不到的。
這世上,未必只有一靜一動才是互補,未必只有一男一女才是真愛。遇到對的人,那就是對的人,性格性別都是兩說。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死不承認只是自欺欺人;自己喜歡的人,管別人怎麽說幹什麽呢?
“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冀揚說話的語氣總是這麽平淡,柳青栾卻能從中體味出最最細微的感情變化。
有些匹配是天生的,正如一朵花開在那裏,蜜蜂和蝴蝶同時飛來,其實,真正懂花的是蜜蜂。
蜂是假狂,蝶是真浪。
柳青栾把手張開,跟冀揚十指交握:“有了你,我才知道人活着應該有目标。”
冀揚反着雙手也不累:“喔?什麽目标?”
“小目标就是幫你找到丢失的東西,大目标……有點模糊,我還沒想好。”
“大目标就是像容玉曜和蘇半夏那樣!”
第零肆柒章
情到濃時化不開,有一種叫做幸福甜蜜的癡-漢-笑不知不覺間爬上了兩人的臉,就像春天裏的爬山虎不動聲色就占滿了一面牆。
仍然緩步向前,時間似乎也跟着變慢了。
匆匆錯身而過的行人已經不足以引起柳青栾的注意,唯獨……
縮着脖子的姑娘丢在人群裏并不打眼,柳青栾沒看清楚的她的面容,她也始終沒看他一眼。
都是無視前方的過客,當她走出柳青栾的視野,他卻忍不住回頭試着喊了一聲:“張苗苗!?”
姑娘停住了,熟悉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轉身,目光一再自動忽視柳青栾在人群裏尋找了好久,最終還是停在他身上:“你是……柳青栾!?我的媽呀!!!”
張苗苗幾乎是撲着過來的,給了柳青栾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真是柳青栾麽?不會是我腐眼昏花吧?天啊,你怎麽就……你去整容了麽,你現在好帥!”
不能怪張苗苗認不出來,作為前公司的同事,張苗苗對柳青栾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欺負的吊絲階段。如今的柳青栾,精氣神外顯;自信的五官就是比頹喪時精致立體,這是整容手術不可能做到的。
冀揚看不見,一雙耳朵聽到柳青栾和張苗苗親熱互動,心中酸味立刻翻湧出來。他倒沒有直接表達不滿,只是恰到好處地咳嗽一聲以彰顯自己的存在。
纏在頭上糊弄公司董事的紗布沒有拆掉,張苗苗無法準确判斷冀揚的顏值。但,身為一名合格的腐女,在明知柳青栾是小受的情況下,親眼見到柳青栾推着一位男性——張苗苗的腐女之魂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位是……?”張苗苗一邊問話,一邊朝柳青栾擠眉弄眼。
柳青栾還是有點兒羞恥心的,雖然很想直接說冀揚是自己的男票,但就是說不出口:“這位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冀揚先生。”
事實上,張苗苗是一個容易在生人面前羞澀的姑娘,宅屬性的大多如此。不過,冀揚的眼睛看不見,這就讓張苗苗輕松自如了很多,再加上她跟柳青栾關系好,所以難得活潑一回:“冀先生好,我是冀揚以前公司的同事,我叫張苗苗。”
“也是我在以前公司唯一的好朋友。”柳青栾補充道。
“你好!”
冀揚應了一句就不打算再寒暄了,接下來全都交給柳青栾就行了。一個前同事丫頭片子,還不足以對他的感情生活構成威脅,既然是在大街上偶然想遇,讓柳青栾敘敘舊也好。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長時間不聯系也有說不完的話題。
柳青栾想請張苗苗吃飯,冀揚表示同意,三人就去了一家私房菜館。
免不了要提到前老板孫強,張苗苗一臉鄙視說:“青栾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孫強就立刻開會,說是沒能力的必将被淘汰,各種損你貶低你。結果沒過三天,那些曾經被你經手的工作就全斷了,這時他們才發現你有多麽重要、沒有一個人可以替代你。有幾個重要客戶還說,如果你不做了,他們就不跟咱們公司做業務銜接了,孫強只好騙他們說你老媽病重在家,你請假回家伺候去了。”
柳青栾只是一笑置之、默默感慨而已;冀揚卻聽得津津有味,他還發問呢:“然後呢?然後怎麽樣?”
由于冀揚和柳青栾挨得太緊,張苗苗已經不把冀揚當外人了,完全就是老姐妹聊天的架勢:“後來新招了員工,孫強就總跟新員工說,你們怎麽怎麽不行,想當初柳青栾在這兒的時候幹得怎麽怎麽好——你說他是不是瘋了?你在公司做貢獻的時候他不好好珍惜,現在你走了,他卻把你當‘遺産’,真是不要臉!”
冀揚有心為柳青栾長臉:“目光短淺的人不可能識別真正的人才!這一點我們公司倒是做得不錯,柳青栾身為總裁助理兼實習執行經理,公司上下都對他的能力贊不絕口。”
“執行經理……”張苗苗自動忽視了“實習”二字,一口口水差點兒咽不下去。
真是樹挪死、人挪活,雖然她一直知道柳青栾有內才,卻也不敢想象柳青栾跳出那個小公司之後居然能有今天的成就。
這才多長時間?不到半年啊!
想當初柳青栾被公司上下各種欺負各種踩,來了新人都敢看不起他、使喚他,而現在……
張苗苗很感性,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青栾,我就知道你是個了不起的人,太好了!”
難得見面敘舊,這頓飯大家吃得很高興,張苗苗一下子放開身段,甚至喝了五瓶啤酒。
目睹柳青栾自己吃一口,又喂冀揚吃一口,原本因為酒意而臉頰紅撲撲的張苗苗更是捂嘴全程癡-漢-笑。
事實上,大多數腐妹子都是小心髒特別容易滿足的生物。只要出現可供她們YY的畫面,她們就能夠一整天保持愉快歡樂的心情。
像柳青栾和冀揚這種共用一張筷子的多次“間-接-接-吻”現場直播,簡直讓張苗苗心底的小麻雀撲棱棱飛上了天。
吃完飯話別,張苗苗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了個借口把柳青栾拉到一邊:“講真的,冀揚是不是你男朋友?”
柳青栾笑而不答,希望含糊閃過。
張苗苗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進一步說:“前幾天陳善根來過我們公司找你,那小子現在混得人模人樣的……依我看,冀揚比陳善根好一萬倍,你可千萬不要又上了那小子的當噢!”
關于前男友,他在柳青栾記憶裏的影像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以前還會時不時想起,不是眷念,而是痛恨;現在直接連痛恨都沒有了,他對柳青栾而言就是一個屁,放過了臭過了也就散了。
柳青栾坦然而笑:“他如果真有膽有臉找我,我不介意打爆他的膽、撕破他的臉!”
張苗苗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這就對了!”
腐女真是天生為基佬操心的命。
冀揚安安穩穩坐在他的輪椅上,看着離柳青栾和張苗苗還有一段距離,實則已經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
張苗苗禮貌告別,冀揚就說:“張苗苗女士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公司來上班呢?我願意以你現在雙倍的工資挖掘你這樣的人才。”
張苗苗當場傻了——卧槽!老娘腐了十年從來沒走過狗-屎-運,這不會是幻聽吧?
冀揚表情淡定地說:“柳助理,你把我的名片送給張苗苗女士,她或許還要考慮……”
“不必考慮!我非!常!願!意!”
孫強的公司,張苗苗早就待不下去了,只不過她性格比較鴕鳥,不喜歡跳槽折騰,又因為知道自己能力平平。
剛才在吃飯過程中她聽到冀揚公司的全名時就吓了一跳,那可是全國都叫得響的行業新星啊,這樣牛哔的公司居然主動向她招手——妹子雖腐,但一點也不迂,這樣上好的機會若不抓住,簡直要裝哔遭雷劈!
柳青栾還是把冀揚的燙金名片遞給張苗苗,并且代替冀揚說:“那就說好了,你回去把相應的辭職手續都辦好。來我們公司之前,你先給我打個電話。”
張苗苗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回家去了,二十多歲的人了像個小學生,她在心中仰天大笑:這輩子交了柳青栾這樣的朋友太特麽值得了!
柳青栾搖頭微笑,繼續推着冀揚往前走:“回家還是繼續逛?”
冀揚問他:“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挖她麽?”
柳青栾一想也是,張苗苗人品雖好但工作能力一般,以冀揚挑選員工的風格不應該選她;如果說因為張苗苗是他的好朋友而被冀揚照顧,那也說不過去,因為冀揚最不喜歡在工作中牽扯裙帶關系。
“你為什麽挖她呢?”柳青栾如實發問。
冀揚嘴角一勾,不無得意:“因為她讓你防着前男友——這麽有眼力勁的姑娘,值得我幫她一把。”
柳青栾額頭黑線直冒:這個原因未免太兒戲了吧!說好的冷靜理智的總裁大人怎麽可以這麽不理性?
冀揚又問:“你有什麽話說?”
“啊?我啊?”柳青栾被他問懵了,“我……我和張苗苗的對話都被你聽了去,我沒什麽話要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柳青栾是問心無愧的,因為他跟張苗苗說起陳善根時,沒有一絲留戀。
“如果你再遇到他,你真的會揍他麽?”
柳青栾不假恩索,拳頭捏得咔咔響:“當然!不過,我寧願不要遇到他。他是一坨翔,就算揍了他,我自己也得惡心十天半個月,不值當的。”
冀揚很滿意柳青栾的答案,傻笑了片刻,忽然扭頭以暧-昧的語氣問:“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張苗苗我是你男朋友?”
“這種事……不是應該由你霸氣地告訴她麽?你是高富帥,我只是一個窮吊絲,如果我總是向朋友炫耀我跟你的關系,我覺得……我覺得我只是純粹一廂情願地抱大腿。”
“有這麽沒安全感嗎?”冀揚反手握住柳青栾的手,“我現在只是一個瞎子,你卻是六識健全的人,誰抱誰的大腿呀?”
柳青栾被逗樂了:“反正,別人當面問起,你就在旁邊,我會不好意思……”
冀揚用指肚摩着他的手背,暖-昧又添三分:“我們回去吧!上一次是出了亂子意亂情迷,這一次我想在清醒中向你論證我們倆的關系!”
第零肆捌章
兩個男人之間的互動太過親密,即使路人聽不到聲音仍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冀揚看不到路人的目光,而柳青栾,索性豁出去了。
打定了主意就轉身回家,不想卻遇到了孫強。
前老板比之前瘦了一圈,像是大病未愈一般神色虛弱。
孫強比張苗苗眼力好,一眼就認出了柳青栾。驚訝過後,他對柳青栾的态度再不是在原公司那般呼來喝去、随意貶損,而是帶着谄媚的笑。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柳青栾這一身打扮已經完全把自己之前的形象完全打碎了。就算他推着輪椅,人們也會下意識反應輪椅上坐着一個了不起的年青人。
孫強的內心是極度糾結矛盾的。他一方面猜到柳青栾今非昔比,一方面又不肯放下自己曾經踩過柳青栾的高姿态。
因而,盡管他笑得谄媚,語氣卻很怪:“差點就認不出來了,最近怎麽樣啊?”
“托您的福!”柳青栾把架子端得四平八穩,非常流利地報出了目前公司的名字以及自己擔任的職位,完全是閑談的口吻。
孫強的表情立刻不一樣了:“哎呀,我們公司跟你們公司之間有業務往來的呀,我們可以擴大……”他的目光幾度落到冀揚身上,終于把冀揚給認出來了,“這不是冀總嗎,好巧!冀總你……”
孫強激動地伸出了手,卻發現纏着繃帶的冀揚無動于衷。
他尴尬地看了柳青栾一眼;柳青栾懶得答應他,故意俯身對冀揚說:“冀總,我送你回去吧!”
冀揚點點頭:“嗯!”開啓了高冷模式。
孫強讨了老大一個沒趣。
一個自以為有身份的中年人被兩個年青人當面無視,這簡直就是羞辱!
孫強惱怒嗎?
當然惱怒!
他是個人精,他可以暫時壓住怒火。如果能夠跟冀揚的公司合作,這番羞辱算得了什麽呢?錢才是最重要的!
柳青栾推着冀揚已經轉身了,孫強搶到前面賠上笑臉:“好不容易遇到,我想請冀總喝杯茶,不知……”
那張胖臉因為突然瘦了而顯得皮膚耷拉,每每擠出笑容時皮膚就折出讨厭的皺,像極了一只開敗的老菊花。
柳青栾實在對孫強感到惡心,直接說:“我們冀總剛做了眼部手術,不宜喝茶!”
孫強眼裏閃過對柳青栾的恨意,他以為一瞬間閃過沒有人發現;他裝得很好,笑容不散:“那……我請冀總吃個飯吧?冀揚也許不知道,我跟你大學的導師是同學呢!”
人際關系就是一張網,經緯太多就容易亂。
冀揚心裏跟明鏡似的,不直接回應對方的請求,只氣派十足地吩咐柳青栾:“我們公司和這位……什麽總的業務,以後由你負責!”
孫強原本堆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業務到了柳青栾的手裏還能讨好麽?
偏偏他有苦難言——如果冀揚和柳青栾之間沒有任何私密關系,冀揚此舉其實是在關照孫強。問題是,冀揚是柳青栾的男朋友啊,冀揚明知孫強是曾經壓榨柳青栾的人-渣,于是直接給了孫強一“刀”。
如果孫強當面拒絕,那正好,以後兩家公司的業務直接斷了就是了。
如果孫強當面接受,他跟柳青栾之間舊怨難了,業務肯定要生出幺蛾子。
看着孫強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柳青栾心裏痛快無比。
不過,就算讨厭對方、恨惱對方,柳青栾也不會在此時多說什麽。他已經是靈界的修行者了,要報複一個從前對他不好的凡人非常容易——此時此刻,他要擡高自己驕傲的下巴,他睥睨這個人-渣卻不動手,他不想讓被冀揚看輕。
兩家公司的業務已經被柳青栾捏在手裏,他要以最正常的理由“制裁”孫強,因為他很清楚以前公司的那些貓膩。
“常來常往,以後還請孫總多多關照。”
柳青栾知道自己微笑着說出這樣的話時孫強一定心驚肉跳,越是這樣,越是把姿态做足,天衣無縫。
之後沒有再多廢話,他推着冀揚走了。
孫強恨恨看着柳青栾挺直的背影,咬牙切齒:“想不到這小子竟有這樣的運氣……哼,你高興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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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栾和冀揚正式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畢竟在容家那樣的環境裏,裝純是沒有市場的。
有容玉曜和蘇半夏做榜樣,又有年齡較小的容玉曈和花将離、劉星宇和鹿笙做對照,冀揚和柳青栾也就放下了在世俗裏最懼他人眼光的小心翼翼。
柳青栾後來才知道,原來靈界的男女性別比例比現世天-朝還不平衡,男性修行者的數量遠遠多于女性修行者,然而靈界從未發生過社會性娶不到老婆的恐慌,因為靈界男風盛行。也就是說,在靈界攪基其實是一個普遍現象。
由于冀揚的視力沒有恢複,所以在做“最有趣的室內運動”時,大多數時候不得不由柳青栾掌握主動,各種解鎖新姿勢讓他徹底抛棄了最後的羞恥心。
沒能力反攻,但柳青栾非常享受“乘-騎”的快樂。
第二次感應法術的施展時機很快就到了,冀揚和柳青栾不再借用容家的聚靈陣,因為兩人都能夠調動自身的靈力。
再次進到那片昏暗的意識領域,柳青栾安靜地等待即将展現的畫面。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仍然一無所獲,只能暫時退出意識詢問冀揚。
上一次很容易就看到畫面的呀,這一次怎麽什麽都看不到呢?
冀揚自己也搞不清楚,恰好黑白無常過來看望,冀揚就向二位請教。
黑白無常商量了一會兒,終于由白無常說出一個推論:“或許,這次離散的一魄被束縛在一個非常麻煩的地方。要說能夠封鎖魂魄感應機制,通常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設置特殊的針對魂魄的結界,二是以某種意想不到的器物将其封閉。”
“針對魂魄的結界……”冀揚左思右想,不确定地問,“難道跟蔡家有關?”
雖然證實了閩省蔡家跟血色十字會之間存在勾連,但不能否認蔡家的實力。據說蔡家的先祖曾到鬼島苦修,因緣際會之下獲得鬼修功法,從此蔡家發跡。
鬼修與魂修其實同源,冥府的魂修之法是正法,蔡家所得的鬼修之法——有人說正、有人說邪。
反正,在天-朝靈界,蔡家一直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們是以正道自居的。
蔡家門內真正的精英都掌握了魂魄攻擊之術,那麽相應的,他們也應該掌握着針對魂魄的特殊結界。
當然,一切都只是冀揚的猜測,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蔡家。天下能人異士何其多,除了蔡家,未必沒有別人精通相應的法術。
無論如何,一旦牽涉到某個家族,那就不是冀揚個人再加上一個柳青栾能夠解決的了。
冀揚讓柳青栾請來容玉曜,這件事非得求助于容家不可。
容玉曜欣然接受冀揚的邀請,這不僅僅是看在三師弟柳青栾的份上,更在于堂堂容少主對冀揚能力的認可。
詳談之後,容玉曜說道:“先前護城河出現怪物,我就懷疑是血色十字會幹的。現在諸多事情疊加在一起,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依我看,與其懷疑是蔡家,倒不如直接從血色十字會下手。”
是啊,每一件事單拎出來都很怪異,但串聯起來又能銜接得上。
比如,冀揚之所以散了三魄,是因為運功的緊要關頭被人偷襲破壞。什麽樣的人能夠輕易潛入冥府勾魂使者的身邊進行偷襲呢?然後,散去的三魄并不容易尋找,其中一魄被護城河的人面魚怪束縛,另外一魄則直接運用法術定位其下落。
可不可以大膽一些斷定:當初偷襲冀揚的,和現在藏匿冀揚魄靈的,就是同一撥人。
談到這裏,冀揚扭頭問黑白無常:“勾魂使者的魂魄對鬼修來說……有用處麽?”
“當然有用處!”白無常回答,“鬼修與魂修的功法源出一脈,不同的是,魂修是修魂,肉身存在;鬼修則是鬼魂不入輪回而自煉,無肉身可依。你們說蔡家祖上曾經得到過鬼修功法,想必其先人已經将功法改造适合魂修。無論鬼修還是魂修,都是幽冥至陰的路子,最是容易走火入魔。如若入魔……嘿嘿,就會做出有違天道的事情來。”
白無常調皮賣關子,耿直的黑無常就補充:“所謂有違天道,就是鬼修者或者魂修者對別人拘魂煉魄以充邪術,還有就是,他們以其他修行者的靈魂為食,以增強自身邪魂的功力。”
冀揚閉着眼睛甩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