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青荷第 18 章 ~ (4)

副臭臉:“既然如此,你們怎麽不早說?我離散的三魄只找回一魄,萬一那兩魄被誰給吃了,你們要怎麽解釋!?”

白無常吓得往黑無常那邊靠了靠:“冀揚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們哦!我們瞞着不說也是為你好,當時你以為柳青栾死了,正在萬念俱灰之際,如果我們再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你……那豈不是火上澆油、落井下石麽?”

“對啊,我們是怕你撐不住!”黑無常也奮力解釋,“其實你也清楚的,靈界的鬼修與魂修已經完全勢微,除了蔡家,真找不出幾個修習這種路子的修行者了——我們也是一番好心朝着樂觀的方向做預判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lttvy ”的地雷~

真是上好的新年禮物~麽麽~

第零肆玖章

好心辦壞事的實例實在太多了,冀揚跟黑白無常共事多年,深知兩位脾氣。要說白無常還有惡作劇坑人的可能,黑無常是絕對的良民。無論如何,要把所有罪因歸咎在黑白無常身上,顯然混賬。

面癱而英俊的容少主也出言勸道:“七爺和八爺當初所做其實主觀上沒有錯處,任何事情發生了,在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我們總要往好的和壞的兩個方面考慮。壞打算是讓我們心裏有準備,好打算是讓我們心裏有希望。”

白無常如臨大赦,兩步跳到容玉曜身邊:“對對對!容少主說得太有道理了,不愧是天狐蘇半夏的夫君!”

其實冀揚原本就沒有責怪黑白無常的意思,他之所以做出姿态,是因為他要拿捏黑無常替他辦事。

“關于蔡家的鬼修功法,麻煩黑白二位仁兄幫我查一下。萬一真有吃魂噬魄以增自身修為的邪術,也好早點告訴我。”

黑白無常一時為難:“我們上哪查去呀?冥府的公務繁忙你是知道的,我們來看望你都是好不容易抽空。再說,你現在行動不便,我們暫時代替你的勾魂工作,更是忙上加忙啦!”

冀揚示意黑白無常靠近,然後小聲跟他們說:“人類修行,只要不證大道、沒有舉霞飛升,那就沒有不死的。蔡家總要死人的吧,那些死掉的家夥之中一定有擅長鬼修功法的吧,死魂落入冥府一定要被判官定奪生前善行惡舉的吧……那麽,蔡家功法的秘密,總會被別人知道吧?”

白無常吓得縮手縮腳:“天啊冀揚你這個坑貨,你讓我們去套判官的話麽?冥府判官都是鐵面無私、比閻王還死心眼兒的家夥,我們可不敢違反不得徇私的規定啊!”

冀揚閉目哼聲:“誰讓你們去找判官了?我是讓你們去找蔡家人的死魂!你們想想,蔡家跟血色十字會勾結,他們能做出好事嗎?生前不做好事,死後必定入地獄受苦,你們趁蔡家亡魂受苦之際套話,不是一套一個準麽?”

“妙啊!”黑無常率先拍手。

話說冥府之中,判官是定案子的,最後執行任務的卻是牛頭馬面等等鬼兵鬼卒。黑白無常在冥府的職位比鬼兵鬼卒要高,這就方便問話。

白無常兩只眼珠轉了轉,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

沒辦法,公職人員嘛,體-制-內辦事的确有難度。如果黑白二位升職成閻君,事情就簡單了,偏偏兩位不是嘛!

黑無常在冀揚肩膀拍了兩拍:“我們盡力而為,你不要太過指望。畢竟冥界自成一界,從不幹預靈界和人界的事情。”

“我知道,謝謝你們!”

黑白無常回去之後,容玉曜立刻聯絡容家的情報網,得知近來別墅區的蔡家和血色十字會都沒有動靜。

蘇青荷難得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當聽衆,這時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容少主,既然血色十字會和蔡家都有本領奇特的成員,或許人類修行者情報員早就被他們發現了。”

“也是。血色十字會長期做人體實驗,或許已經掌握了十分靈敏的感應技能。”容玉曜聲音淳淳,不負那張俊帥臉蛋,“只是,又要麻煩我們家那群小朋友,我身為家族少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拜服于天狐蘇半夏座下的小妖越來越多,按理說,它們身為蘇半夏的“陪嫁童子”,現在也屬于容家的一員。當然,容家确實沒有見外,容家的男女老少都喜歡這些萌系的小妖精。

正因為太萌,化形又多是正太、包子的模樣——自從跟着蘇半夏“嫁”到容家,小妖們一次又一次完成了容家的任務,有時甚至冒着生命危險。

容家是人類的驅魔世家,容家要匡扶正義理應由容家血脈親力親為;小妖們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着實令人動容,也讓容玉曜于心不忍。

在容玉曜看來,妖族和人族是平等的,妖族不是被法術拘役驅使的工具。不管怎麽說,林瑞、林阿衛、苗曉……他們都還只是孩子,讓他們歷練固然是好,讓他們冒險卻……

面癱而心不癱,這或許正是蘇半夏看上容玉曜的原因之一。也正因為如此,盡管容玉曜是人類,小妖們都對他服氣,哪怕修為在容玉曜之上的林瑞。

外形五歲的林瑞就站在容玉曜身邊。容玉曜一時為難,林瑞就奶音滿滿說道:“玉曜大人您別擔心,偵查工作交給我們确實更方便一些。妖族是天生冒險的種族,你放心讓我們去吧!”

別看林瑞是個包子樣,他在容家的地位可不低——人家享受的是族中長老級別的待遇,這在一衆小妖中可是獨一份,在容家內部也是千百年的來特例。

這不僅僅因為他修為高深,還在于他會煉丹,并且煉得一手好丹。年底的靈界丹會,容家就準備派出蘇半夏和林瑞參賽,或許,容家有史以來第一位“靈界黃道十二煉丹師”就從蘇、林二人之中産生。

當然,在容玉曜看來,林瑞的最大貢獻還是幫忙照看容大同和容小異。如果照顧一對雙胎胞的任務落在容玉曜和蘇半夏身上,那麽容氏夫夫就沒有時間和精力親-熱了。

反正吧,林瑞小朋友在容家說話是很有分量的,就連容家主和容少主也得慎重考慮他的建議。

容玉曜問:“你覺得派誰去比較合适?”

“苗曉和軒無羽身法敏捷,上牆爬樹無所不會;近來他倆混得關系挺好,可以讓他倆去。然後,暗中再派知墨和木辭……”

話不說全,小朋友的一個眼神容玉曜就明白了。

容玉曜打出傳音符安排任務,柳青栾反倒好奇了:“軒無羽他……不回去了麽?”

林瑞的包子臉很嚴肅,竟有三分容玉曜的影子:“他回去不回去我們不管,不過,他在容家白吃白喝可不成。執行任務,一是抵他的食宿費,二是考驗他可不可靠。”

嘿!這小家夥,嫩乎乎跟個胖豆芽似的,沒想到心眼兒這麽活泛。

忒不簡單!

柳青栾強忍着不評論,自打認識小白那樣的高人以後,他就不敢小瞧任何跟容家有關的未成年。

蘇青荷母愛泛濫,其實她很想把林瑞抱過來揉捏一番,但她不得不把泛濫的感情憋在心裏,因為她不确定自己打得過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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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不到離散的其它兩魄,原因又暫時不能明晰,柳青栾和冀揚只能轉而投入公司的日常工作。

這種時候,越是沉不住氣到處亂尋,越是容易出錯使自己陷入危險。

當生活在可期待的狀态下進行,一切都是美好的。

柳青栾以為,冀揚從此就是他的生活中心;他愛冀揚,那麽他的一切規律都要開始繞着冀揚進行。

現實再一次狠狠地打柳青栾的臉,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有可能成為麻煩的中心。

陳善根的出現不期而至。

那天冀揚沒來公司,柳青栾下班回家時,陳善根捧着玫瑰站在公司門口笑得一臉天真燦爛。

陳善根很會打扮,縱然他不是極品帥哥,也不失為一道風景;如此狀态的他,引得姑娘小夥子們回頭張望,一切好奇都與玫瑰有關。

柳青栾沒辦法形容當時的心情,他想,自己當的表情也一定和心情一樣,複雜至極又精彩至極,而且控制不住、掩飾不了。

玫瑰,拔了刺仍是荊棘。

豔麗的紅色是一捧有毒的火焰,沾身非死即傷。

柳青栾設想過無數次跟渣前男友再見面時的情影,無一例外都是他揪住對方的頭發把對方打到不成人形。然而當陳善根真的出現,柳青栾心底莫明害怕了——他珍惜眼前和冀揚的幸福,他害怕陳善根将之破壞。

愛情是世上最脆弱的玩意,經不起一絲誤會。

于是,柳青栾假裝不認識陳善根、假裝沒有看到對方,出了公司大門就直接左拐。

“青栾寶貝兒你上哪去?”

陳善根的聲音一點也沒變,有一點點輕浮,卻又帶着更多的暖-昧。這世上有一種男人,他們未必長得多帥,但他們天生可以游戲人間、可以招蜂引蝶。

這下子,不僅被直接點名的柳青栾雙腿如灌鉛,附近行走的同事們也全都停住了腳步。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當公司上下都默默接受了冀揚和柳青栾這對CP,突然出現的第-三-者無疑是往蜂蜜水裏投入的一粒酸苦之藥,未必人人都喜歡這種怪味,但這種怪味一定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陳善根已經攔在了柳青栾的面前,雙手捧花單膝跪下,眼帶波光、語氣煽情:“青栾,我回來了!”

高低不同的驚呼聲立刻從人群裏傳了出來,圍觀群衆更加邁不開腿了。

回你麻痹啊!

柳青栾在心裏把陳善根全家問候到解放前,面上卻努力維持淡定。

他不能表現出任何激動狂躁,因為他的任何不完美表現都會成為小道消息傳進冀揚的耳朵。關于陳善根的事情,他不想給冀揚帶來不痛快。

陳善根的臉皮有多厚柳青栾太了解了,對方大有長跪不起的意思。

柳青栾輕哼一聲,邁步轉方向——道路這麽寬,我繞着走總行了吧?

陳善根低頭假裝忏悔,心裏吃驚不小:柳青栾果然變了,看來他已經對從前那些小動作免疫了,不行!!!

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發生了。

随着柳青栾的轉向,單膝跪着的陳善根也開始轉向。無論柳青栾向左還是向右,陳善根始終保持一捧玫瑰正對着他。

兩個人就像平面放置的大型鐘擺,又像兩只大型的被逗-弄的抵頭蟋蟀。

柳青栾真的是受不了了,額角的青筋都繃了出來,拳頭也捏緊了,內心狂躁:丫再不讓,我不介意教你做人!只可惜就此暴露我暴力的一面,我在公司的溫良恭儉讓形象怕是要毀于一旦咯!

正在緊要關頭,一聲女漢子的威儀從人群裏迸發出來:“呔!陳善根你個人-渣,還敢糾纏我家青栾,敗類受死!”

第零伍零章

路人紛紛側目,就見新進職員張苗苗沖過來一把将玫瑰搶了去,氣勢不可阻擋。

張苗苗以花為棒,對準陳善根的腦袋一頓敲到:“你個死渣,還敢打我家青栾的主意,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一時間花瓣紛飛,場面熱鬧靓麗。

身為當事人之一,柳青栾反而淪為了人肉背景。

陳善根起初還忍着不動,心想挨了打或許能夠喚起柳青栾的同情心。

然而時間長了,張苗苗下手越來越重,柳青栾卻只是站在一旁捂嘴裝驚訝;陳善根終于受不住了,接住花棒,沖張苗苗吼道:“你給我适可而止,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在柳青栾的印象裏,張苗苗一直是個非常低調的姑娘,她的鴕鳥生存原則一直被他羨慕。

在以前的公司,當柳青栾受到欺負之後,張苗苗會選擇在沒人的時候安慰他鼓勵他,她從來不會為了他當面跟別人起沖突。

只能說,環境能夠改造性格。

自從來到新公司之後,張苗苗終于找到了“腐之聚落”,沒幾天時間就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以前被壓抑的豪放基因被徹底釋放了出來。以前,無論誰看她都是一個安靜沉默的妹子;現在,她和她的姐姐妹妹三句話不離“卧槽”。

正是由于性格的快速轉化,使得張苗苗敢于沖出來替柳青栾出頭。

陳善根的吼聲不僅沒有吓退她,反而使她甩頭沖身後喊道:“這個醜-逼要壞我們的冀柳CP,你們管不管!?”

這是一個看臉的現實社會,那些在二次元、三次元大行其道的男男CP無一不是顏值過得去的。

腐,同樣是看臉的——別相信腐女有多麽高貴的節操,她們很少關注醜-副CP。

相比較冀揚,陳善根沒那麽帥氣;更何況冀揚是高冷霸道的公司總裁,陳善根則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亂入者。

于是,張苗苗一聲喊,姑娘軍團終于出動了。

就聽噔噔噔高根鞋磕到地板的聲音,陳善根在一衆光棍男吊絲的羨慕嫉妒恨眼神中被包圍了。

“揍他!!!”

柳青栾聽出那是阿雯的聲音——他看不到陳善根,他只看到姑娘們揚起又落下的粉拳、擡起又再擡起的各色靓鞋。

……

姑娘們終于散了,陳善根的衣服都被撕爛了,鞋也不見了一只。還好他機靈,及時護住了臉,要不然整個人都沒法看了。

他可憐哇哇看着柳青栾,驚不起後者心湖裏一絲波瀾。

柳青栾好言相勸:“你快走吧,別在這兒丢人!”

人類真的很奇怪,突然之間柳青栾就不恨陳善根了。

不是念舊或者心生憐憫,而是,他覺得痛快。

他跟冀揚之間幸福,其實就是對過去、對陳善根最大的報複不是麽?

他已經成功了,做為成功者,他不必再多看一眼陳善根這個失敗者。

有些問題一旦想清楚了,整個人的精神境界就上了一個層次。這一刻,柳青栾知道自己應該高傲,陳善根再也高攀不上他了。

“柳青栾,你忘了我們當初的海誓山盟麽?”

“盟你麻痹!”

柳青栾還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忍不住踹了陳善根一腳。

他和陳善根之間,根本就沒有過任何承諾。

無海無山,哪裏來的盟誓?

他和他之間,只不過在最好的年華裏錯誤相遇,然後互相耽誤——不,确切來說,是陳善根耽誤了他!

為了避免陳善根這厮豁出去抱腿不放,柳青栾踹完他,立刻在阿雯和張苗苗等一衆女将的護送下離開現場。

陳善根沒有追趕,無視衆人各種目光起身拍土拂灰,心底冷笑:絕對不能拱手把你讓給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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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栾被阿雯送到了蘇記藥鋪,張苗苗她們在半路已經揮手告別了。

修行者和凡人之間終究不同,為了不造成群體恐慌,不能讓她們知道靈界的存在。

關于陳善根的事,柳青栾不想瞞着冀揚,畢竟今天的目擊者太多。

當旁人都退去,他就一五一十都跟冀揚說了。

冀揚還算淡定:“他沒死纏着你讓你受傷吧?”

“沒有。不過,比照他以前的性子,我估摸着他不可能就此放棄。”

陳善根無疑是柳青栾生命裏一段抹不去的黑歷史。

人類有時很笨,糊裏糊塗就跟一些品性低賤的人混到了一起。他對陳善根的死皮賴臉印象深刻,對陳善根坑害他的種種事跡更是不能原諒。

他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如果陳善根這輩子不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們之前的恩怨可以從此不提,因為他絕對不會把陳善根的影子帶到冀揚的生活裏。但偏偏,陳善根又一次出現了……

柳青栾甚至懷疑,陳善根是見不得他好、是處心積慮!

事實上,冀揚內心是泛酸的,哪怕他知道陳善根不對他構成威脅——現男友和前男友,從來就不好相處。然而冀揚比陳善根好太多,為了照顧柳青栾的情緒他才淡然,因為他清楚陳善根對柳青栾的背叛和傷害。

“不過一個凡人而已,不必太在意——如果他實在不長眼色,咱們可以背地裏讓他長長教訓。”

柳青栾一聽就樂了:“要下黑手麽?我覺得我親自動手比較好,我保證不會打死他!”

冀揚只是發出淡淡的笑。

柳青栾忽然覺得沒了底氣,賠着小心問:“你……不生氣麽?”

冀揚明知故問:“生什麽氣啊?”

“我有前男友啊,而且……前男友還在這個時候跑回來鬧……”

冀揚的演技是影帝級別的,順勢就來:“你明知道還跟我講,這是存心氣我啊,還是想擡高你自己的地位呢?”

柳青栾有愧在先,步步退讓:“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這事肯定瞞不住,晚交代不如早交代,早交代也許能混個坦白從寬。”

“你啊……”

冀揚有一種本事,哪怕他暫時失去了視力,只要柳青栾離他足夠近,他就能準确握住柳青栾的手或者撫臉。

這一次,他兩手分別貼住柳青栾的兩頰,然後輕輕捏着。

“我就喜歡這樣老實巴交的你,雖然我有一點點吃味。說,還有什麽瞞着我的,不說我就把你捏成花粟鼠!”

柳青栾使勁想,忽然想到一件羞恥的事情:“還真有那麽一件事……我怕你不信。”

“說!”

“那個……那個……嗯,其實我跟陳善根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短,但我和他從來沒有真正做過那檔子事情。”

冀揚沒有接話,只把頭微微偏了一下。

很顯然,他對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

柳青栾再一次慶幸不用跟冀揚四目相對,那樣會使他無從開口,他已經臉皮發熱了:“不是我假清高、裝純潔,而是……他似乎對那種事情并不上心,我們曾經合租住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但是什麽也沒有發生……直到後來,我混得越來越差,他以我的名義借了高利貸然後一走了之……”

冀揚有一種莫明的激動,按住柳青栾的雙肩膀當撥浪鼓使勁搖:“我說你怎麽這麽不耐-操,原來是27歲的老-處-男啊!”

“……”柳青栾羞憤欲死,卻還鬼使神差接了一句,“已經過完年了,是28歲了。”

“28的嫩菊花!”

柳青栾一把推開他:“去你的,沒完了是吧!書上的28是16歲,不是28歲,嫩什麽嫩!”

冀揚笑得身體發顫:“為什麽我有一種撿了大便宜的感覺?”

柳青栾無言以對。

也許大部分男人都有處-男-處-女情結,說成是病也沒藥可治,只能由着他們來。

冀揚雖然一貫高冷而優秀,但他畢竟是男人,有着男人天性裏帶着的俗氣:“你知道的,我一向信任你。所以……你給我說說,那個陳善根為什麽沒沖動呢,他是不是那方面能力不行啊?又或者尺寸太小拿不出手?”

柳青栾就知道一旦提出這種話題就得節操碎一地,反正他也不打算拾撿這些節操了:“尺寸……應該算是偏大的吧,只是沒你的粗-長。至于能力,我上哪兒知道去,我又沒試過。不過,我曾經懷疑過……”

“懷疑什麽?”

“我懷疑他跟我屬性一樣,都是天生的受,根本攻不起來。”

“哈哈哈……”冀揚笑得前俯後仰,“有可能!”

柳青栾已經get不到冀揚的笑點,一本正經繼續說:“如果他真的是受,我反倒不怪他了,以前的日子就算我跟他共患難了。可是他今天捧着玫瑰花出現,我又覺得……嗯,他是直男的可能性都比是受的可能性高。也許他不如你霸氣、不如你英俊高大,但他至少應該算是……弱攻吧?”

冀揚嗤之以鼻:“既然分出攻受,弱攻算是什麽鬼?在我看來,弱攻跟受沒什麽區別!”

那是因為你強嘛!

柳青栾帶着一半吐槽和一半贊賞嘆氣,随口說道:“還真別說,如果抛去種種私人因素,他今天倒真讓我眼前一亮,整個人的精氣神完全不同了。

冀揚有些不高興了:“精氣神?這怎麽說呢?”

“嗯,以前的他就好像沉湎于網-游和撸-管的大學生,整天像游魂一樣。今天見着,他好像是受過了軍隊的刻苦訓練,腰背挺直有力,兩只眼睛裏都有精光了。”

轉了一大圈,冀揚終于把酸味吐出來了:“你觀察的到是挺仔細的嘛,第一眼就上心了吧?”

第零伍壹章

愛情雙方沒有絕對的對等,在柳青栾與冀揚之間,柳青栾始終認為自己處于弱勢的一方。這不僅僅在于兩人性格的強弱、也不僅僅在于兩人攻受的定位,而在于,是柳青栾首先暗戀冀揚。

如果愛情是一場後發制人的戰争,那麽,他注定是輸的一方。

不對等,柳青栾和冀揚的感情卻很好,這就在于他樂安天命、願意接受自己是輸家的事實。

上天是公平的,世間流傳着“逆襲”之說,輸的一方不會永遠輸下去。

只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滿足,一時反轉不是不可能。

就好比——以前是柳青栾擔心自己配不上冀揚,冀揚會随時被人勾跑;現在則是,冀揚也得面對情敵。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柳青栾努力解釋,“我和他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彼此之間不能不熟悉,他身上細微的變化或許我觀察不到,但特別明顯的變化我如果瞧不出來那就是我眼睛有問題了。”

冀揚聽他語氣急切,心中暗笑,嘴上則問:“你覺得,一個利用你的身份證辦高利貸的男人會去當兵受苦麽?再說,他的年齡适合再回部隊重造麽?”

“對哦!即使他年齡合适,也一定不會去當兵的,絕對不會!可是,他的變化……”

“具有精氣神的男人,未必都是兵蛋子。修行者也是啊、練武之人也是啊、平時勤快鍛煉的人也是啊……甚至某些戒-撸-禁-欲的人也是啊!好了,你的推測不準!我只能說,也許你潛意識裏希望你的男朋友是個當兵的!”

柳青栾:“……”

他早就知道,在冀揚面前,自己一點優勢也沒有,就連鬥嘴也是每回都輸。

冀揚一口咬定他“精-神-出-軌”,他偏又不能反駁成功。于是,在冀揚的要求下,他只能用肉-體“償還”對冀揚的過失。

這世上有一種冤枉,明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而只能硬生生背負。

當晚柳青栾被冀揚弄得幾乎虛脫。

幾次三番,冀揚還意猶未盡告誡他:“這種體罰方法很好,下次再被我抓住小辮子,我就再開發一種花樣。”

說完又要了一次。

柳青栾只能哼哼,連發聲回答的氣力都沒有了。

虛脫乏力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睡着特別快。

柳青栾一向少夢,這次卻睡不安穩。

他在夢裏看到一位少年,和上次出現在蔔測意識裏被黑線纏住的小版冀揚長得一模一樣。

少年喚着他的名字、主動牽住他的手、撲到他身上親-熱……

然而下一秒,少年的臉就變成了陳善根的臉。

柳青栾吓了一大跳,猛然醒坐過來。

顧不得腰酸背痛往身上一摸,全是汗。

冀揚被動靜驚醒,伸手過來剛好摸到柳青栾汗濕的皮膚,于是也跟着撐手坐了起來:“怎麽了?”

住在容家,這裏由天狐大人庇佑,不應該有邪祟入侵幹擾夢境。在靈界,夢是一種預知,噩夢代表着不好的消息。

柳青栾自己猜不透夢語,也不想跟冀揚述說夢裏的荒唐,只能說沒事。

冀揚聽出他語氣有一點怪,但沒追問。

“我去沖一下。”

柳青栾需要涼水幫自己冷靜一下,他要獨自好好揣摩一下夢境的意思。

冀揚終究是體貼的:“我扶你!”

“不用!我能走動的,別擔心!”

怎麽能讓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攙扶呢?

雖然前半夜經歷了極耗體內的折騰,好在柳青栾現在是一名合格的煉氣修行者,體力恢複得比較快。下床站起來兩腿仍然發抖,好歹能夠移動到浴室沖澡。

涼水噴出,柳青栾的身體和頭腦慢慢開始降溫了,冷靜和理智也終于從噩夢造成的起伏情緒中恢複了。

他深信自己對陳善根沒有丁點兒餘情,所以絕對不會把陳善根當成YY對象、更不會在夢裏進行意-淫。

流水不斷,柳青栾的思緒不斷;自從和冀揚相識以來,他學會了遇到蹊跷的事多一分思考:

陳善根和我一在起的日子那麽長、他突然離開的日子離現在也不短,這其間,他從未在我的夢裏出現過,為什麽偏偏是今天呢?他白天出現,晚上就進入我的夢境,這只是純粹的巧合麽?還有,那個少年先前一直是冀揚的模樣,為什麽最後突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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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苗苗投靠了新“碼頭”,不僅工資待遇顯着提高,工作環境更是讓她如魚得水。有如此幸運,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陳善根盯着邊打呼嚕邊傻笑的張苗苗,一顆大男子主義的心髒幾乎要被笑聲震破。

這個女人還真是心寬吶!怪不得人們常說腐到深處百毒不侵,明明是個凡人,周遭卻有類似于結界的能量場。

原來,這世上有幾類凡人是不會輕易被妖魔鬼怪随意招惹的:剛直不阿的人、兇神惡煞的人、純真如水的人……以及,腐成大神的人。

張苗苗算不得腐界大神,但至少算個半仙,因此妖魔鬼怪遇到她都繞着道走。

陳善根原想趁着黑夜坑害張苗苗一把,卻沒想到張苗苗周身自然而然散發的“腐之氣息”能量極強、不亞于護體的結界。

指尖黑色電光閃動,陳善根再次将電光對準張苗苗的頭部。

他要控制張苗苗的思維,他需要張苗苗幫他在柳青栾面前說好話。以他目前的本事,一個瞎了眼睛的冀揚其實不足為懼,但冀揚和柳青栾目前都住在容家,直接驚動容家可不是明智之舉。

黑色電光飛射到離張苗苗腦門還有三寸,一道無形透明的力量立刻反彈而出。

反彈之力與黑色電光相撞,嗤嗤聲不絕。

就見黑色電光仿佛成了一支鐵釘,反彈的無形之力則像透明的硫酸;鐵釘遇到硫酸,完全被腐蝕了!

這種情況是第三次了。

陳善根氣急敗壞:“媽-的!”

直接将靈力具化成刃,恨不能立刻宰了張苗苗。

白天裏被衆女群毆也是一種恥辱,張苗苗就是挑事的頭兒,不如就此報仇。

張苗苗夢到柳青栾和冀揚在泉水裏洗澡,她和衆姐妹躲在岸邊的草叢裏偷-窺。

泉水是清的、草叢是青的、風是暖的、心是春的……

眼看着柳青栾和冀揚越貼越近,張苗苗心裏住的安哥拉長毛兔那叫一個蹦啊。忽然間,不知從哪裏落下一塊大石頭,直接把張苗苗給壓趴了。

死活掙脫不開,呼吸越來越困難——張苗苗從夢中驚醒,黑暗中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蹲在自己的被子上。

“鬼啊——”尖叫過後,張苗苗哦兒一聲吓暈過去。

是啊,無論誰半夜醒來看到被子上蹲個人影,反應都是一樣的。

“張苗苗你鬼喊鬼叫什麽!”

“老-娘正在做春-夢呢,你敢壞我的好夢!”

指責叫罵聲此起彼伏響起。

張苗苗剛搬了家,和新公司的同事妹子們合租到了一起,因為關系融洽,所以說話間沒那麽多禮貌。

陳善根遲疑了一下,沒想到張苗苗的房門立刻被人推開了。

“卧槽!那是什麽玩意兒!”

“不會是鬼吧?”

“鬼啊——快開燈!”

在電燈被打開之前,陳善根閃身跳出了窗外,黑影閃動恍如鬼魅。

房間終于亮了,妹子們看到歪着腦袋、四仰八叉的張苗苗。

一擁而上,試脈的試脈、探鼻息的探鼻息、翻眼皮的翻眼皮、掐人中的掐人中……

張苗苗終于悠悠醒來:“我靠……大石頭成精了,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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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栾頂着一雙熊貓眼來上班。

前半夜體力消耗太多,後半夜腦子裏總在想事,根本沒睡好。

阿雯見了,打趣道:“怪了,今天是國寶COS節麽,怎麽大家都化着同樣的眼妝呢?”

柳青栾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嘛,張苗苗和鄰桌幾個妹子的黑眼圈比他的還深。

走到張苗苗旁邊,指着她的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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