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狀元(步步精心系列之四)第 52 章 章節
自是希望這個國家千秋萬代。可你就冤了,讀書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光宗耀祖封妻蔭子嗎?而你更是有史以來唯一的女狀元,這是何等功績,卻是不能宣揚于世,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我有你。」她只認準了這一點,就覺得此生別無遺憾。
「就像你也無需意難平,你有我這個知己,便勝過千千萬萬不相幹的人。」
「這種大話,也敢不害臊地說出來。」
「我有說錯?」她哼問。
「沒有。」他笑,額頭抵着她的。「你沒有說錯。事實上,再對也沒有了。」
可不是!人生得一知己,便足矣,無需千千萬萬個不相識的人來歌頌他。
他知她,她知他,他們是知己,他們将會攜手相伴一生。不管兩人未來是狼狽為奸還是同甘共苦,總之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不會有太好聽的名聲,卻是真真實實地為這個國家盡了一份心力,這樣,也就足夠了。
「娈童。」賀元突然這樣喚她。
「纨绔。」白雲也理所當然地這般喚他。
「我是皇親國戚。」語氣很高傲。
「我是新科狀元。」聲調更高傲。
兩雙帶着頑皮笑意的眼對在一塊兒,心有靈犀地一起開口說道:
「真是門當戶對。」他道。
「真是天作之合。」她道。
說完,毫無形象地抱在一起笑成一團,對未來将一起面對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那想必是,非常有趣以及刺激吧!
而大雍的江山,也将在他們一生的努力下,往盛世的方向發展而去。
《全書完》
後記——關于二十、八十的一些雜談
原本我的第八十本小說寫的不是這個故事。
原先那個故事內容一點也不出奇,就是個平凡的言情故事罷了,但因為它是我寫作生涯的第八十本小說,更是我成為「席絹」二十年的裏程碑,看起來好像應該要很慎重的樣子,所以,一點也不意外地寫撲街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樣難,但那本寫了八個章回就丢一邊的書稿,擱了好久都沒心情去完成它,于是它就失去了被我标記上「第二十年、第八十本小說紀念」的閃亮名頭,由這一本來承接了。或許,冥冥之中注定了,這個對我而言很有紀念意義的數字,不該是一本很簡單卻寫得一點也不流暢的現代言情。
我的第一本小說是古代稿,第八十本小說也是古代稿。真有意思。
《交錯時光的愛戀》完成于1993年七月,然後被通知過稿,再然後十一月出版;那時覺得自己只是言情界過客,根本沒想過筆,名這回事,想說這輩子唯一一本被印成書的小說,那就以本名做紀念吧。
而今……那本以本名出版的作品,也确實是個難得的紀念了。因為只有第一刷才有;第二刷時,出版社就來電商量道:你取個筆名吧。于是,也就取了;卻沒想到這筆名竟會用到如今,而不是用個兩三次,就隐沒于茫茫書海中。
一個筆名,能使用上二十年,實在難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幾乎想去買個蛋糕為自己慶祝一下,然後在蛋糕上寫着:席絹,二十歲生日快樂。
後來想想,自已畢竟已經過了怎麽胡吃海塞都不會發胖的年紀了,買蛋糕這種事想想就好,真的去執行的話,怎麽吃完它會讓我非常苦惱。所以啊,還是寫在後記裏嚷嚷就好,別真的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
雖然一直一直在寫,但在寫了多年之後,就常常覺得筆下正寫的這本大概就是最後一本了吧!哪裏想到,一年又一年的,雖然創作日少,但并沒有停産,一年還能兩三本地寫着,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很棒的情況。
寫作的激情,通常只在前五年維持着熱血亢奮的狀态;而後下個五年,就是對自已産生了「咦,我是個職業作者了啊!」的認知,會有很強的上進心,會覺得自己應該要有職業道德,于是會大量找各類書籍充實自己1覺得自已的眼界需要開闊、知識需要充實、每次的創作都要更用心更謹慎更豐富——
對自己要求多了,折騰的不只是自己,還有讀者——好吧,我承認我是任性了,一直都是先滿足自己的創作欲,才去想這個故事讀者會不會喜歡的問題。總覺得既然有幸當了一個創作者,當然要把滿腦子的匪夷所思給傾倒個盡興,才不枉走這一遭。
在寫作的第十年之後,滿腔「我是作者」的壯志便消磨得差不多了,心境也就平靜下來了。不會太在意讀者批評,不會因為網上一些惡評而難過,當然,也不太回信了;然後,在寫每一本小說時,都想着:這是最後一本了吧——在第二十年、寫第八十本時,仍然這樣想着……
我想,任何一個創作者,都很難對這個職業有一生的規畫。
我們得承認,個人的創作力是有限的。即使從來沒有停下手中的筆,卻不表示你一直在創新,更多的是重複着自己的風格,寫着差別并不太多的故事。雖然有心突破,卻發現沒那麽容易;于是,像我這樣二十年都在寫言情小說的人,也不敢說我可以接着寫到第三十年或第四十年……喚,這個數字真夠吓人的!要真能這樣,我都得崇拜起自已持之以恒的偉大了。
好,拉回正題。當我扳着手指再三确認自已真的寫了二十年小說之後,我才發現,其實這幾年我的創作量相當于是半退休狀态了耶!當我愈把這個職業看重,就會愈謹慎。同時,更企圖每次都寫些不一樣的,明知道創作力不可能源源不絕,卻總是跟自已過不去,于是,寫慢了,出書少了,而且自己還老是不滿意……我總是自找麻煩,這一輩子大概都改不了了。
我不知道跟我同時期出道的言情作者,還有多少人仍然堅持着寫作,但我知道市場環境極之惡劣,臺灣的言情小說在書局裏再不是占有半壁江山的鼎盛時期,如今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的小書櫃裏,幾無立錐之地。言情的興起與沒落,我都親身經歷過。身為其中一員,曾經很難過,曾經很忿忿不平,曾經很迷惘,更有過放棄的念頭。
但,不管心思怎麽變,對言情的沒落有多遺憾,卻始終沒有真正放下筆的勇氣——我愛了言情大半輩子,我是作者,更是讀者,孜孜念念好不容易當了作者,又怎麽舍得将筆放下?
這世間,當一輩子的讀者很容易,但若企圖當一輩子的作者,卻是個奢望,尤其如今這個世道,更是。
因為愛,所以不放棄。
因為不容易,所以放不下。
雖然,我并不知道我會寫到什麽時候,但,總覺得,應該撐一下,再摟一下,腦中還有故事,雙手還有打字的渴望,出版社還願意幫你出版,那麽,就撐下去吧,直到親眼看到新一代将它再度興起,到時,退得也甘心一點吧。
好吧,不說這些了。談回我們這次的套書吧。
關于這套「步步精心」系列,從二月初出版社發想起,到六月份完稿,中間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日子我重溫了許多年不曾感受到的緊迫鹹,已經習慣慢悠悠完稿的人,一下子必須在截稿期之內完成,真是非常不容易。
老實說,我六月份才交稿,已經比別人遲很多了。不是不想快的,但就是難,近十五萬字的書稿,寫得我氣喘籲籲,死了一堆腦細胞,真的是有套書就會努力,無論如何都想讓作品呈現得再好一些,于是對劇情與文字更是斤斤計較了起來;更別說古代稿向來要查找很多資料,雖然現在網路很方便,但有時候你得明确知道自己要查找的方向在哪裏,才有辦法輸入關鍵字是吧?
比如說,當我決定讓女主角十歲考中秀才,那麽我就得找到證據來說服自己,這樣小的年紀,考中秀才并非不可能。于是,我在網上找啊找的,終于給我找到史上最年輕的狀元——莫宣卿。此人是唐宣宗時期的人,于十二歲考中秀才,十七歲考中狀元,雖然不幸英年早逝,但他的事蹟如今仍然在家鄉流傳,并建有「狀元祠」,逢年過節祭拜着。
又比如說,我得找找歷史上是不是真出過女狀元?然後,發現是有的,是太平天國開辦的科舉,出了一位女狀元。那位女狀元名叫傅善祥,據說難得的才貌雙全,可惜太平天國沒幾年就滅了;太平天國的男女平等主張,自是随着政權崩潰而成為歷史長河裏一朵不眼的水花,所有曾經的歷史不被重視,亦無法考證,一切只能成為「據說」。
寫古代稿就是這樣,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