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狀元(步步精心系列之四)第 39 章 章節

為他幫得上忙。

不管答案是哪一個,都讓賀元氣悶,因為這會讓他之前忙活的一切、為她擔憂的心,都顯得愚蠢至極。

所以,他絕對不原諒她——在她道歉之前。

他只是氣她對他不信任,才不是因為在意她過度關注昭勇侯,所以質問她是不是看上昭勇侯那個老男人,結果被她一句順嘴說出的話——我跟他是沒前途的,想文武勾結也指望不上他——給惹毛了。從這句話開始,他們吵架了。

「那如果指望得上呢?你就立馬勾結去了是吧?!」當時他腦袋莫名發熱如火燎原,成串星火從嘴裏沖出。

「你發什麽火?我這只是在開玩笑的啊。」

「那你怎麽不拿我開玩笑?偏要說他?你清高得不屑和我這個權貴勾結,卻想過與他那個落魄庶子勾結的可能性——」

「別叫他落魄庶子,人家好歹是個侯爺,更是個大将軍。」她插嘴道。

「對!我只是個不能襲爵的幼子,更是個纨袴,沒上過戰場,自然就當不成大将軍!我一無所有,所以不值得你上心,對吧?!」賀元怒聲道。

「你哪裏一無所有?你身上随便哪個物件,把我賣了一百次也還買不起。還有,你別去跟趙思隐比,你們完全不一樣——」

「趙思隐?你對他已經熟到可以直呼姓名了嗎?我與你認識了十年,你也是到了京城之後才叫我名字的!現在想想,我都要懷疑起你是不是根本沒記住我叫什麽名字!不然怎麽每次你回信時,都只叫我『賀二爺』!」

「賀元、賀二爺,你今天是專門來找我吵架的嗎?你可不可以講理一點?」

見白雲竟然一副很忍耐、很懶得跟不理智的人計較的表情,賀元直接爆了!

「白雲!你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氣什麽?!」

「我當然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找我吵架,又吵不贏我,于是更生氣了。」

聽到白雲說這種混帳話,賀元果然如她所願的更生氣了。

然後,吵架終止于兩人覺得對方不可理喻、言語幼稚,于是幾乎同時地,他們撇開臉,轉過身,一南一北地離開了鎮寧庵,都忘了那日前去的初衷是為了什麽……

那真是一場毫無意義又幼稚的吵架,賀元承認。但是……對付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只是一味的好,是沒用的。日子過得太平,她就不肯用腦袋想了。當賀元對兩人如今的關系隐隐不滿意時,就不允許她呆楞過日子下去,她得去想,想他!

對于他,她從沒上心過,反而一心撲在昭勇侯身上;可笑的是,她連昭勇侯是何長相、是何身世處境,全然一無所知,但她就是關心得不得了。

如若她對他的用心有對趙思隐的十分之一,他或許就不會發這樣大的火了。

所以,他沒有錯,錯的全是白雲,她太過分了!

就在賀元沉着臉腹诽着白雲的不知好歹、目中無他的種種惡劣行止時,春河正蹑手蹑腳地準備離去,賀元不經意一瞥,語氣不善地叫住春河——

「春河,你上哪兒去?」手上拎着放邸報的匣子,是要上哪兒去?

春河驚跳起來,腳下一個不穩,滑了下,致使額頭重重撞在門框上,發出很大的一聲「叩」,聽起來就很痛的樣子。

就在春河頭暈腦脹、努力地想直起身回應二爺的問話時,卻突然被門外沖進來的人給撞個正着,就再沒有力氣起身,整個人仰倒在地上挺屍去了。

「春明!」春生見魯莽沖進書房的竟是向來冷靜的春明,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這是怎麽了?」

春明連忙向賀元告罪,并不理會自己也撞得一身痛麻,躬身道:

「二爺見諒,小的無狀,晚些時候再去領罰。二爺容禀,方才下面的人來報,紀小芳姑娘被昭勇侯府的人給打了!」

「紀小芳?,」賀元瞪着春明,一時想不起此人是誰。

「二爺,紀姑娘是白雲公子的同鄉,如今在明宣侯府廚下當差。」春生連忙說明。

是她!她怎會被打了?打她的竟還是昭勇侯府的人!昭勇侯找她并不是為了要揍她吧?明明只是想從紀小芳嘴裏打探「白妹」的消息不是?

不用賀元出聲問,春明連忙接着報告:

「命人打紀姑娘的是昭勇侯的侍妾。那名侍妾是桂嬷嬷的女兒,一直很受昭勇侯寵愛。今日在南街上偶遇紀姑娘,一言不合,便讓一旁的健婦出手打人了。

平日負責盯桂嬷嬷的人見情況不對,連忙回來禀報。」

「那現在如何了?」南街離國公府所在的金陽大街并不遠,平常走路不過兩刻鐘,騎馬也就一下子的事。

「應該還在打。」這是春明根據對紀小芳的戰鬥力所做出的判斷,然後接着報告道:「小的已經讓馬夫将馬重新上鞍備好,已經在大門口候着了。」

「很好。」賀元點頭,立刻大步往外走,路經倒地不起的春河時,腳步頓了下,看了春生一眼,才走人。

春生不愧是首席小厮,将主子的意圖理解得非常透徹,就見他一手拔起被春河緊抓在手上的匣子,拔蘿蔔似地費了點力氣,但匣子仍然到手了,腳下也沒絲毫耽擱,與春明一道緊随二爺出門去了。

負責盯桂嬷嬷的人機警跑回來報告情況是對的。

因為事情已經發展到不是幾個下人打完架、協調完就能了事的了。

紀小芳與昭勇侯府的下人打架,她勝了,輕敵的兩名健婦敗了;連帶着健婦的主子也一時閃避不及(事實上是沒料到紀小芳膽大至此〕,被撲打過來的小芳給一拳呼到角落去唉唉痛叫,哭得梨花帶雨,脂粉糊滿面,哪還有先前的嚣張樣。

接着,與小芳約好今日見面詳談的白雲出現了。

與白雲前後腳之差,昭勇侯剛觐見完皇帝,準備回府,南街是路經之地,卻沒料到會遇到桂嬷嬷,她正神色匆匆地領着幾名健壯的仆婦與家丁往南街坊市的方向沖去。

在聽到他的侍妾在南街被打了時,昭勇侯臉色沉了下來,領着桂嬷嬷等人,一同前往侍妾被毆的地點,同時在心中立即想過幾個可能:這次出手的是嫡母的人?還是庶兄弟們的手?或者,是他那個被關在鎮寧庵的元配家人?

他們就不能消停點嗎!真以為天下太平無事,可以放心在宅裏成日勾心鬥角争權奪利嗎?真是太天真了,而且無知得吓人。

帶着這樣隐怒的情緒,以至于當昭勇侯看到行兇之人時,才會錯愕得一時回不了神。打人的竟是紀小芳?幾次相邀,都被她油滑地躲開,甚至連兩天前在鎮寧庵偶遇,他親自上前請人,最後竟還是被逃脫掉了。正想着下次直接派人去明宣侯府讨要人,讓家衛綁了人過來,看她還怎麽逃,結果,就在這兒遇着她了。

此刻,錯愕中的昭勇侯,不得不因為這個情況而多心了起來——莫非這個紀小芳并不只是個單純的丫鬟,她背後或許還有個主子呢。

而,就在昭勇侯正忙着出神兼陰謀論時,賀元也到了。

賀元一到來,第一眼看到的當然是白雲那個讓他氣了兩天的混帳女人;随之,便發現了趙思隐的存在。至于紀小芳……那是誰?滿大街一堆男男女女路人甲,他委實沒有白雲的好記性,記得住這些平板如一的面孔。

他走過去,與白雲并肩站着,伸出右手扯住白雲的手臂,将她拉離周邊的人遠一點——至少遠離趙思隐專注目光的方位;但眼睛卻不肯看向她,并且表情很好地保持着冷淡疏離,一副旁若無人的姿态。

如果不是他手抓得這樣緊,白雲都要懷疑賀元壓根兒沒看見自己站在這兒呢。這人……怎麽自欺欺人成這樣?

「還在生氣?」她小心翼翼地低聲問。

「哼。」

「……好吧,你先繼續氣着。解決完小芳的事,咱們再好好談談。」她在心底嘆氣,表情可不敢露出分毫無奈或忍耐的神色,一迳地低眉斂目,并小心探看着他的臉色。

「哼。」

嗯,這次的哼聲比起上一聲依稀溫和許多,至少白雲覺得火藥味沒那麽重。

好吧,就當作這表示他賀二爺同意了。

就在兩人默默練着眉來眼去、心領神會神功時,小芳那邊的事件也有了新的進展——

「老爺……您要為奴家作主啊!這惡婢……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奴家……您看,把奴家的臉都打壞了……嗚嗚嗚……」

「紀姑娘,又見面了。」趙思隐将撲向他的侍妾給扶往一邊,交給桂嬷嬷照顧,然後才淡淡地對小芳道。

「你們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我是明宣侯府的人,與你昭勇侯府一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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