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相思第 1 章 睡完就跑

睡完就跑

司羽溫潤的嘴唇游走在男人耳廓,她朝耳廓吹了口氣,然後一路往下輕輕含住耳垂。

她探出柔軟的舌尖攪動,時嶼耳垂有一顆淺褐色小痣,她想這樣很久了。

他身上有一縷特殊的味道,很好聞,像爐火中剛烤出來的栗子。

司羽輕嗅了下,玩心肆起,從小心試探變成一下輕一下重的含吮,她如願聽到了時嶼壓抑的低喘,帶着一些沙啞的顆粒感。

司羽松了口,偏頭望向時嶼,他的眼睛像一對黑曜石,眼尾有些發紅,平時看着很嚣張的斷眉,此刻竟也開始柔和。

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眼裏流露出的欲望,明明一句話都沒有,卻從眼底蔓延,一點點勾着她,絞着她,厮殺。

司羽被蠱惑到了。她想聽他喘得更大聲一些。

她跨坐在時嶼身上,低頭吻住了他的喉結。溫暖柔軟的嘴唇包裹着喉結,她能感覺到喉結滑動速度變快了,上上下下狠狠滾動了幾下。

不夠,還是不夠,沒有好聽的喘息,怎麽會夠。再含一下吧,再一下,她還想聽。

司羽伸出手指在時嶼的唇上摩挲,從左至右,很慢很慢,帶着一點亵玩。

為了今天,她惡補了好幾部電影,理論知識也是知識,現在就是學以致用的時候。

她稍側頭吻了吻時嶼的嘴唇,不側頭,他們兩的鼻尖會碰在一起,鼻子太高唯一的壞處就是在接吻時。

接吻怎麽會這麽神奇呢?

明明只是兩片肉貼在一起,卻像有電流劃過,從尾椎骨開始一路往上酥酥麻麻,讓人顫栗。

精神仿佛一瞬間被填滿了,密不透風。

他的唇跟想象中一樣好親,溫溫軟軟熱熱,司羽整個人像浮在空中。

還沒等她進行下一步,時嶼已經急切回吻過來,帶着生澀和魯莽,先行撬開了她的唇掠奪。

他的雙手環繞着伸進司羽的後腦發,只為了加深這個吻。

先是唇舌,相互纏繞,後是空氣,抽幹殆盡,時間久到司羽有些缺氧才松開。

“你會嗎?”司羽緩了一會,輕聲問。

時嶼沒有回答,肉眼可見面色漲紅,連帶耳垂的小痣都有些微微泛粉。可以,這很好懂,他不會。大哥不說二哥,那就她來吧,好歹還有理論知識進過腦子。

司羽正準備擡手脫掉他的上衣,就被時嶼一個翻身壓到身下,他的胸膛在劇烈起伏。

男人真是受不得一點刺激,不會也得會,司羽心想。

接下來的事就不由她掌控了,時嶼雖然平時看起來生人勿近,有點兇,加上斷眉給他增添了一絲戾氣,但是今天她見證了他所有溫柔克制和小心翼翼。

目光所及之處,是他們十指緊握的手。

時嶼皮膚白皙,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宜,月牙也很飽滿,此時随着動作用力而繃緊的青筋又加入幾分澀感。

司羽覺得自己瘋了,連他的手都想親。

這一夜很短暫,也很漫長。

時嶼到天亮才堪堪睡下,司羽硬撐着沒睡覺。

她輕輕拿開時嶼搭在她身上的手,盯着他熟睡的側臉。

睡着的他,所有鋒利和棱角都被軟化,看起來很乖很英俊。

不打呼,不磨牙,加一百分。

司羽擡手摸了摸時嶼斷眉處的疤痕,又撫了撫他微蹙的眉心。

她要把他的樣子刻在心裏。

她輕手輕腳穿好衣服,踉跄地走了。

別問,問就是腿軟。

睡完就跑,太刺激了!

司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從她想睡到時嶼,到今天實施。

順利的不像話,更不可思議的是時嶼居然會答應。

他們根本不熟,雖然三年同班,但平時說過的話屈指可數,一直都是司羽單相思。

活到18歲,司羽都是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小孩,乖巧懂事漂亮成績好。

我偶爾也是會發瘋的人啊,司羽心說。

昨晚是她短暫人生中做過的第二件離經叛道的事。

第一件就是背着所有人報考了離家兩千多公裏的A大。

待時嶼醒來,發現床另一邊空空如也,整個人都呆滞了。

等了很久,也沒見司羽回來。

他抓了抓頭發,打開手機醞釀了一會,磨磨蹭蹭半天才給司羽發去消息。

【你去哪了?】

【!】

【該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時嶼盯着這個紅底白字的感嘆號,久久不能回神。

他剛才在夢裏,都已經過完了一生。從談戀愛到結婚生子,孩子名字他都想好了,為何如此?為何啊?

時嶼從小就被媽媽教育,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他保留了十八年的處男之身,一定要給最喜歡的人。男德他是從小學到大的,衣領都要扣到最高的一個。

昨天晚上聚會後司羽攔住他,問他要不要一起睡個覺的時候,他從不敢置信到內心狂喜,只用了三秒。

對不起媽媽,我禁受不住誘惑,我不守男德,但這是我最喜歡的人啊。

雖然她還不知道,雖然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但我喜歡她很久很久了。

時嶼一對上司羽,就說不出什麽話。

高中三年,也只敢遠觀。

連司羽的的好友,都是因為班裏小組作業的時候通過大群加的。

他雖然外表看上去脾氣大不好惹拽天拽地能拽下整個宇宙,但碰上喜歡的人卻慫得像沒有長出羽毛的小鳥。

他不知道該怎麽靠近她,該怎麽表達他的喜歡。

他本來就是不怎麽說話的人,對上司羽就更完蛋了。

該怎麽辦。他還有機會嗎?

時嶼暗自悔恨:是我昨天表現不好嗎?

是我哪裏做得不對嗎?

是我答應的太快,她覺得我是個輕浮的男人嗎?我們時家的男人都是最會守身如玉的。我真的不是随便的人。

時嶼越想越郁悶,心口悶痛,像被錘子錘了好幾下,還是八十的大錘。

時嶼被子兜頭蒙上,在被子裏扭成一團,如果有下輩子他想做只貝殼,寄居蟹也可以,都有殼子可以躲。

此時的司羽已經回家收拾完行李,踏上去往江城的高鐵。

她對家裏撒了謊,謊稱畢業旅行,實際火速帶上了全部家當前往江城。

十個小時的高鐵,夠她好好盤算下未來的生活。

銀行卡裏還有這些年存下的錢,不算很多,大概夠她兩三年的學費及生活費。

她還需要賺取後面的費用。

其實司羽家裏條件還算不錯,只是司年只有在她成績第一的時候會給一些金錢獎勵,每次八百。

平時的生活費按周給,一周五百。司羽開銷小,存錢就是為了現在。

司羽卡着截止前最後十分鐘修改了志願,司年一直沒發現,畢竟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填了海城C大。

司羽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

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一有二還會有三。就讓她一直瘋下去吧。

司羽到達江城已經是晚上接近十一點了,找了個大學城附近經濟型酒店暫且住下。

她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得先找工作跟住所。等錄取結果出來,她還得聯系學校招生辦解釋情況。

工作起初她想着是找家教之類的,但還沒到時候,A大學生作為知名老牌985含金量高,可以等入學以後再找家教工作。

她的分數被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

司羽準備找些兼職工作先做着,大學城附近短租房不一定容易租到,實在不行在酒店訂月租房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等司年發現估計還要一兩星期,她決定速戰速決明天就攤牌。

司羽腦袋裏盤算着未來種種事情的解決方案,在睡着之前,她最後的念頭是:不知道時嶼怎麽樣了,應該再也見不到了吧。

時嶼在酒店續了一晚。他躺在床上,閉着眼睛。

02:00 ,他睜開眼睛。

“為何如此?”

04:00,他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該死!”

06:00,他坐起來。

“不管怎麽樣,先賴上再說!”

司羽第二天一早就給司年打了電話,開口就是:“我改志願了,A大。”

不出所料聽到了司年隐含怒意的責問:“什麽意思?司羽你最好解釋下。”

“字面意思,怕您高血壓,所以在通知書到之前先通知一下您。”司羽面無表情的回複。

“我想我當初讓你上的是C大。我覺得這對你是最佳選擇。”

“不要您覺得,我要我覺得。是我上學,爸爸。”

“是誰給你的勇氣這樣對我說話?還有你是哪裏學的陰陽怪氣?”司年血壓開始上來了,大概是一直乖巧懂事從不忤逆的女兒,突然叛逆沖擊太大。

“大概是空穴來風?”

“你,很好,你現在給我回家!”司年的怒氣已經壓制不住了。

“不了,我早就沒家了。”

“司羽,我再說最後一遍,馬上給我回家,不然你別想在我這拿到一分錢。你上A大,你有學費嗎?你有生活費嗎?可以,你可以上A大,上了A大你也不用回來了,我當沒有你這個女兒!”司年咬牙切齒警告道。

“好的爸爸,學費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會自己解決。提前祝您阖家歡樂,因為這是我跟您最後一次聯系。”司羽沒等司年回複,就挂斷了電話順便拔掉電話卡,人生都開始變得輕松了些。

司羽十歲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

不到一年,司年就二婚了,娶的是媽媽的同事,還帶着一個女兒。

十歲其實能記住許多事,記得媽媽跟爸爸每次争吵,記得司年出軌,記得他們要離婚。記得媽媽車禍在搶救,司年手機卻一直關機。

司羽等今天很久了。

司年這些年對她像養一只寵物,心情好給點的獎勵,心情不好也就不搭理。

家裏不缺這口飯,他也養得起。

司羽的長相以及成績是他在意的地方,可以給他淺薄的人生增添一點光彩。

他覺得一切都源自他的優秀基因。

一個不用多費心教養的女兒,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績,許多圍繞着他教女有方的誇贊。

為什麽讓司羽上C大?因為那是他司年曾經夠不上的夢。

不用付出愛,就可以獲得。

一點點金錢、一點點飯,低投資高回報。

只是從現在開始,飯跟錢都可以省了,司羽單方面開除了他的爸籍。

以後可以只為自己而活。

就在司羽準備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那廂的時嶼千方百計弄到了司羽的手機號,結果撥打後只有毫無溫度的關機提示女音。

時嶼捏緊手機,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很久。只有長時間的忙音,房間很安靜即便是聽筒模式也聽着十分清晰。

震耳欲聾。

沒關系的,他之前打聽到司羽志願填的C大。他也是C大,等開學再找機會,不要慌時嶼。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死皮賴臉計劃,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了。

開學的他,翻遍整個C大都沒看見司羽人影。

人呢?

人呢!

當然是跑了呀。還用等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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