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刀劍,被迫“暗堕”.第 75 章

病床上的少年此刻正沉沉地陷在昏迷當中, 半張臉被繃帶包着, 只在邊緣的位置顯露出一些可怖的燒傷痕跡,而剩下的被擦幹淨而暴露在空氣之中的面孔, 卻是遠超人類想象的精致秀氣。

那是偏向于亞裔的五官, 但是鼻梁高挺, 眼窩深邃, 再加上顯目的銀色頭發……“應該是混血吧。”福葛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納蘭迦趴在醫院的玻璃牆,整張臉都擠在上面, 表情不算輕松,用着略顯擔憂的語氣問道:“那孩子沒事吧?”

納蘭迦也是被布加拉提撿到并且受到了治療, 所以對于現在躺在病床之上的那個少年,稍微有些能理解的、類似于感同身受的情緒産生。而福葛不同,他并不算是在無處可去,他的智商高達152,十三歲就取得了上大學的資格,随後經歷了一些事情, 也輕易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去處。

正是因為這樣的才能, 他才會被布加拉提看中, 從而邀請來到自己的小隊。比起納蘭迦顯而易見被觸動的反應,福葛要更冷靜許多, 他從一開始就在調查為什麽這個少年會出現在那棟別墅中,和賣給小孩子毒丨品的蓋洛是什麽關系,又是為什麽,在這麽微妙的時間點, 那裏會發生火災。

“周圍的人并沒有見過什麽銀發的人,就好像他是突然出現在那裏的。”福葛皺着眉頭,高智商讓他比常人都要容易想的多,“布加拉提,這可能是什麽陷阱。”

“但是我并不能冷眼看着這個孩子死在那,他在求救。”布加拉提手裏還捧着一束新鮮的百合,這是花店的羅西小姐得知他要來醫院看望病人,特地挑出來送給他的。

福葛有些無奈,對于這個回答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等銀發少年從急診轉為普通病房之後,布加拉提随意開了一瓶礦泉水将百合插進其中,然後擺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

白色百合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格外相稱,一種仿佛時間停滞在這裏的寧靜之感,讓布加拉提都顯得放松了幾分。

作為黑幫的一員,布加拉提每天都很忙碌,但是他依舊不忘抽出時間來到醫院看望這個一直在昏迷當中的少年。就在這段時間裏,他還看中了一個堕落的前警察,對方也是加入了黑幫,成為了一個黑幫流氓,布加拉提想要對方成為自己的隊友。

而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就在布加拉提成功說動名為阿帕基的前警察加入自己的隊伍之後,福葛就用着一種顯得相當不冷靜的語氣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個好消息,【布加拉提!那個孩子醒了!】

【但是、但是……】

布加拉提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依舊用一種溫和的命令式的語調說道:“我馬上到。”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一種能力,只是一句話,就能讓人立刻安心下來。福葛呼出一口氣,說了句我明白了,就挂斷了電話。

阿帕基雙手環着胸,這是一個顯得防衛還不算完全信任的動作,他挑眉,“發生了什麽?”

布加拉提溫聲回答道:“是之前救過的一個孩子,一直在昏迷之中,現在終于醒了。”

“……你真的是一個黑幫嗎。”阿帕基用着略帶嘲諷的語調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而布加拉提對于這句話的反應卻是,用着那雙如同那不勒斯海面一般漂亮的倒映着陽光的雙瞳認真地看向阿帕基,認真說道:“我只是在做我認為正确的事。”

得到這樣回答的阿帕基一噎,他下意識避開了這樣溫柔的眼睛,用着不耐煩的語氣揮了揮手,“那邊不是在催你嗎,還不過去?”

“不一起去嗎?”布加拉提帶起一個笑容,“剛好可以去見見我們的另外兩位夥伴。”

至于結果嘛……

看着跟在布加拉提身後,慢悠悠晃到醫院內部的風衣銀發男,就可以輕易得出,對方也是無法拒絕布加拉提的答案。

布加拉提推開了那間病房的大門,窗戶正大開着,溫度和天氣正好時候通風,帶着海洋氣味的風吹拂着這個房間,将坐在病床上被納蘭迦拉着說話的少年那一頭因經歷了火災而不算整齊、卻依舊漂亮的銀發吹起。

放置在病床邊櫃子上的小雛菊也輕輕地搖擺着,玻璃花瓶裏的那一層水面也帶起了波瀾。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坐在病床之上的少年看過來,那未被繃帶綁住的如同紫羅蘭花一般顏色的眼睛擡起,幹淨清透得像是剛出生的嬰孩。

任誰也不會将這樣幹淨的孩子當成壞人——當時會出現在那裏,大致只是一個巧合吧。布加拉提忍不住這麽想。

而在這個時候,納蘭迦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氣氛,只是反複地問道:“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嗎?名字呢?總不能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吧——”

布加拉提從納蘭迦的問話中提取了關鍵信息,不由地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的福葛身上。福葛注意到了站在門口位置的陌生青年,卻很自然地忽視了對方,對着布加拉提解釋道:“就和你現在看到的一樣,這個孩子失憶了。”

大概是覺得氣氛有點壓抑,福葛甚至還調笑了一句,“那家夥該不會是這孩子的親戚吧?都是銀頭發紫眼睛。”

不過在說完,看着門外之人皺起的眉頭,福葛聳了聳肩,“我開玩笑的。”

布加拉提搬了個凳子坐到了少年的身前,用着平視的高度對上了那雙幹淨的眼睛,并且相當溫柔的、就像是哄小孩子的語氣一字一頓,緩慢地問道:“你還記得什麽嗎?”

“不用着急,”只要對上了布加拉提的眼睛,就沒有人能拒絕這個意大利男人,他溫聲道:“就算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你有很多時間,就算想不起來,你也可以創造新的記憶。”

“所以,不用在繼續害怕了。”布加拉提輕輕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少年還纏着繃帶的腦袋上,動作很輕,就像是放了一層薄紗在上面一樣不會産生任何負擔。

少年微微怔愣住了,仿佛記憶中也有這麽一個人說過這樣類似的話語,讓他可以放下所有的負面情感,可以全身心地去信任對方。

“……os、osso?”少年似乎自己也有些猶豫,用着茫然無措的、連自己都不确定的語氣說了一個單詞。

這是意大利語中的“骨”的意思,也有着“奧索”這個名字的概念。

布加拉提并不着急,溫聲繼續道:“你的名字是叫奧索嗎?”

少年眨了眨眼睛,雖然覺得這個單詞很耳熟,但并不能達到作為名字那種程度的熟悉。所以明明是說出這個單詞的那個人,他卻自己又搖了搖頭。

布加拉提見狀,微微笑着道:“還有什麽是可以想起來的嗎?嗯……就比如,你有什麽喜歡的食物嗎?”

“……Diavolo?”

Diavolo是一種烤雞的風味,雖然也有着惡魔的含義,但是在這樣的語境之中,顯然就是在說Diavolo風味的烤雞。

納蘭迦趴在病床邊,好奇地問道:“你喜歡吃烤雞嗎?那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帶你去吃怎麽樣!”

福葛在一邊吐槽:“他現在的身體狀态短時間根本不能吃這些東西,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皮糙肉厚。”

不過,大概還是失去記憶的關系,少年對于自己說出的單詞也帶着不解和疑惑。但是在說完了osso和Diavolo之後,他在一瞬間,眼前迅速地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間西式的酒店的房間,一個面容不清的、看起來和他同齡、或者比他大一點的少年手裏提着筆記本,用着一種活潑的聲線對他笑着說道:“奧索,等你這次任務結束回來,我們去吃那家新開的披薩店怎麽樣!”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對着這個少年回答了一句,“好。”

“……我、”少年恍惚地看着布加拉提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記憶在腦海中如同大海的波濤一般翻滾,但是在剎那之間被火焰灼燒着只餘下些許的碎片,最終只剩下了一句用日語述說出來的,像是身體本能一般的話語,“【我是、骨喰藤四郎,是揮動便能斷骨(食骨)的利刃。】”

并沒有學習過外語的意大利本土男人的布加拉提一愣,“你說什麽?”

骨喰這才緩過神,唯一暴露在外的一只紫色眼睛眨了眨,搖了搖頭,才用着熟練的意大利語回答道:“我是骨喰,好像也有被稱呼為osso(骨)……”

“我好像……和一個人約定了,要一起去吃……披薩?”骨喰帶着顯而易見的歉意垂下了眼睛,“抱歉,剩下的我想不起來了。”

“不,已經足夠了。”布加拉提看着因為回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所以顯得沒有和世界有着那麽明顯隔閡感的少年,微笑道:“接下來,請好好養傷吧,骨喰。”

顯而易見的,骨喰這個名字,比起奧索,對于這個孩子本身更有認同感。

幾個人将骨喰留下,一起離開了這個病房,而在他們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福葛就用着格外理智的語調将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那是西邊那邊的口音,我會去查查具體位置的。”

福葛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地圖,在上面随意比劃了下,指尖剛好落在了上面标注着薩丁尼亞的島上。

作者有話要說:诶嘿,人家才不是随随便便就來火焰虐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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