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憨夫第 19 章 (2)
沒錯,左憶娘确實是費地找回來的,而且這其中還頗多周折
那日十裏坡上,費雲升的狠勁确确實實吓到他,也因為該役死了不少雇來的殺手,殺手組織非要他給個交代,交出殺人兇手或是賠錢,絲毫不管自己的人一敗塗地之事
同時康王爺對費地的痛恨,也讓他幾乎無法在京城立足因此最後費地還是算計回費天頭上,只要他拿到費家的家産,不僅奉上土地能讨好康王,賠償殺手組織的損失,還能順帶把費雲升這傻子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他思來想去,費府對他唯一的威脅,只有那時傻時瘋的費雲升,因此他必須要想到一個制住他的方法
在費府裏花錢買通下人打聽,他知道了費雲升十分護短,只有他至親的人對他有吓阻力,反倒是他自己,對他又打又罵也不會抵抗因此他想到了幾年前由費家逃走的左憶娘,花費一番心力将她找了回來,也承諾她大筆金錢與好處,才讓她回府進行奪産計劃
事實證明,左憶娘确實發揮了她的功用,那日她出府告訴費地,她已掌握了費府所有家業的帳務,也軟禁了費雲升和費瑾,只要以此威脅費天,那麽費府的基業便可落到費地頭上
因此,費地才會大着膽子,帶着殺手組織的人大搖大擺的來到費府對于費府的産業,殺手組織自然也很感興趣,此次可謂精銳盡出
費地本打算威脅費天交出産業,否則将費家人一個個殺光,費府最後仍會落入他手上,可惜他晚了一步,讓費雲升和費瑾跑了,因此他只能先将費天囚禁起來,一步步逼迫
“費天,你知道嗎?我已經對你失去耐性了”費地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疾言厲色地站在總是沉默不語的費天面前
“你只要交出家族大印,讓我能順利得到那些産業,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費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幾日以來,生死他已然看得很透澈了,他知道自己若不交出大印,費地便拿他沒辦法,但一交出去,必然死路一條
至于那左憶娘,失去了利用價值,早就落得與淩心蘭一樣的結果,被賣入怡紅院了,不過淩心蘭還能聯絡家人來救,左憶娘可沒有什麽後盾,她的悲慘遭遇就不必太多着墨了
“和他啰唆那麽多幹什麽?”一旁的殺手領袖冷冷地瞪視着費天,“直接宰了他,什麽大印,憑我的勢力還需要顧忌嗎?到時只要宣稱費家人死光了,滅門了,那産業還不都是你的!”
“是是是,首領說的是但你有所不知,費府産業交接時雙方都要到場,由縣老爺做證,用上家族大印才算數我爹當初分産給我時,也是帶我到縣衙做的,就算殺死了費天,也得要有大印才能證明繼承人的身份,否則一切将充歸公有啊!”費地苦笑,冷汗流了一地
“這麽麻煩?”殺手領袖左思右想,最後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要不我先斷了這費天一只手,日日斷他一只手腳,看他能撐多久不說!”
“首領好、好計策……”見他的狠勁,費地都有些發抖了
這時,大廳的門砰一聲被撞開,廳裏的人見到立于門口一身殺氣的費雲升時,都不由得警戒起來
“啓禀首領,此人就是逃走的費雲升,他的武功不俗,請首領務必小心”
費地此時見到費雲升,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最理想的狀态當然就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不過他仍是站在殺手組織這方多些
畢竟,他為錢財謀害親兄,現在雙方的命運已經綁在一起了
殺手領袖冷冷一笑,當機立斷出手,身形翻飛,一掌揮向門口的費雲升,而費雲升也不愧對拿到什麽都能當武器的稱號,手一拍,整塊門板便被卸了下來,橫飛打轉地扔了出去
殺手領袖的手剛觸到門板,大喝一聲,整個人又倒飛回原位,表面上看起來若無其事,臉色卻有一絲蒼白
門旁的費雲升對那飛回的門板看都沒看一眼,一揮手就撞破在旁邊,氣勢也更加冷肅高張起來
“看來我當真小看你了,你的武功确實比我想像的要高但是你以為單憑你一個人,就能夠抵抗我們所有人?”殺手領袖冷笑起來
“我當然不會只讓我相公一個人前來!”一個清亮而堅定的女聲傳進來,在衆人的疑惑視線中,就見月初大大方方地也走了進來,立在費雲升身邊
看着地上那面破碎的門扉,她的眼角不着痕跡地抖了一下
那可是上好的花梨木啊……
殺手領袖與費地正驚疑不定時,突然一大群官兵跟在月初身後進來,将所有廳內的人都圍在了內圈
最後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是一身戎服的康王,他一見到廳裏費地與殺手領袖,登時眼睛一亮
“很好很好,全都到齊了你說的沒錯,這一行本王果然收獲頗豐”
月初與他做了協議,原本只是要捉拿他恨之入骨的費地,如今再添上一個萬年緝拿榜上的殺手領袖,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康王很滿意
在官兵沖進來後,費地等人心知大勢巳去,正想回頭拿住費天要挾,卻發現人已被救走,一切都來不及了,費府一時間成了一座牢寵,他們只能盡力抵抗,憑着武功看能不能沖出去
費雲升第一個沖向了殺手領袖,全場大概也只有他能與之匹敵,其餘官兵也都是經驗豐富、武功不俗之輩,很快便與其他殺手們纏鬥起來
至于月初,雖是憂色滿面地望着這場亂鬥,心裏卻沒有任何會輸的擔心只不過只要現場破一只花瓶,她的心就痛一下;椅子摔壞一張,她的小臉便扭曲一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勝負已分,殺手領袖像只狗般癱在地上,氣若游絲,已然被費雲升廢去武功,費地與其他殺手則被壓制住,全部被綁了起來
這一樁功勞康王算是輕松到手
他對費雲升也是相當好奇,聽說他是京城著名的傻子,之前在他王府外只是随意瞥過,也不知道當日費雲升可是用糖葫蘆“串”了很多人,今日觀之,費雲升明明一點都不傻啊!
此時費雲升身前正站着表情無奈的月初這一屋子損壞修繕起來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而且有大半都是他這個魯男子砸的!
加上之前他對她的冷落與無情,即使後來心知是被人利用了,但她可還沒消氣呢!
“月初……”費雲升打完,轉頭拉着她的袖子,又是一臉傻笑,橫看豎看都像只在跟主人撒嬌的狗,只差沒搖搖尾巴
月初好氣又好笑,但仍是作勢別過頭去不理他這幾日夫妻重聚後,她可沒給過他幾次好臉色,非要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不可!
“月初,我幫你打壞人了!”費雲升湊了過去,俊臉在她的小臉上磨蹭,大手更是牽住她的小手,怎麽都不放,怕她又再一次跑了
“你要跟我回家了”
如此親密的動作,他竟在衆人前做,月初不由得紅了小臉,啐了一聲推開他,“誰要跟你回家?”
“我找到你,你就會原諒我了”費雲升一廂情願地想着,這幾日來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
“你這人真是……明明是我等着你來別府的,這樣你都能倒果為因?誰跟你說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月初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
“沒有嗎?”俊臉頓時垮了下來,好不可憐“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要不我們玩游戲的時候,我再賣力一點,讓你在上面……”
月初暗自擰了他一下,這種話是可以這時候說的嗎?即使她聽得心癢癢的,那也要晚上再說嘛!尤其她還看到慢慢走過來的康王
費雲升一臉無辜地挨了一記,才要回嘴,康王已經到了他背後一聽到聲音,費雲升立刻轉過頭去
“小兄弟好俊的武藝,若你願意報效國家,本王倒是可破例為你推薦一番”康王自以為大度,豈料費雲升這一轉身,卻讓他愣了一下
“小兄弟,究竟何事好笑?你笑得似乎有些……”傻啊!康王在心裏咕哝着
“呃,王爺謬贊了,相公他……他和王爺可能想像的有點不一樣”月初苦笑着不知該怎麽解釋
“呵呵,世人皆稱費府有個傻子,但本王見他一點都不傻,倒想和小兄弟好好結識一番小兄弟,你可有興趣至王府內一敘?”
“我只要和月初在一起”費雲升愣愣地道
康王忽略了他那有些怪異的語氣,熱情又說:“夫人自可一同參加,本王會備上好酒好菜以及禮物”
“禮物!”費雲升眼睛一亮,“要送月初禮物嗎?”
“小兄弟要轉送給夫人自無不可,不過夫人有勇有謀,本王也很是欣賞,自會另外準備一份适合夫人的禮物……”
“那好,月初喜歡糖葫蘆、蟬蛻,還有蛇皮和蝴蝶她應該也喜歡!”費雲升不假思索地道
月初聽得差點沒笑出來那些東西明明是他自己喜歡的!
“糖葫蘆?蟬蛻?蛇皮?夫人,你的喜好真是與衆不同啊”康王的笑容有些抽搐,不過還是很認真地思索着,“這些東西要取得是不難,不過蟬蛻時節有些不對,倒是先前有人贈老夫一副南海白玉蜘蛛的蛻殼,說是可以入藥……”
“蜘蛛!”費雲升笑得嘴都快裂開了,“那更好了”
月初倒是打了個冷顫,沒由來地瞪了費雲升一眼要是康王發現自己在跟一個傻瓜胡言亂語,不知他心裏會怎麽想呢?
區區蜘蛛就能打發,康王很是開心“不知小兄弟和夫人還喜歡什麽?送出的禮物價值若太低,本王可是會失了面子的”
“她還喜歡跟我玩游戲呢,不過這個游戲只能兩個人,連瑾兒都不可以……”費雲升才開口,嘴突然被月初一手捂住
她的小臉頓時尴尬起來這能讓他說下去嗎?
此時費瑾剛剛讓阿六帶了進來,正在與爺爺撒嬌訴苦,聽到自己的名字,往父親這裏看了一下,連忙跳下費天的膝蓋走了過來,似乎對于自家父親被母親捂住嘴巴感到很有趣
康王聞言,倒是對費雲升所說的游戲很感興趣,“小兄弟說的游戲,可是某種練功的法門?”
月初的表情現在不只尴尬了,還有些扭曲該說這康王想像力豐富,還是想練武想瘋了呢?
這個問題便由費瑾好心地用童言童語幫她回答了,“王爺叔叔,爹說的游戲,就是娘會用她的嘴捂住爹的嘴啊!不過每回提到這個,娘都不準我們說,也不準我看……”
話聲又是一次戛然而止,這次是費瑾被捂住了嘴,月初不由得感謝上天賜給一個人兩只手,能一次捂住這兩個大嘴巴!
綜合費雲升與費瑾的話,康王也大約猜到了所謂的“游戲”是什麽,神情也跟着古怪起來,一臉想笑又不該笑的別扭樣
月初只能苦笑着岔開話題,“王爺,您應該也聽出來了,雲升他有些……不一樣,詳情改日民婦會帶相公親自拜訪王爺,向王爺說個清楚”
康王點點頭,此時他已憋笑憋得肚子有些痛了,趁機離開也好
“既然如此,押解這些罪犯之事也很緊急,本王就先離開了不過,本王已知道要送你們什麽禮物了,除了糖葫蘆和那些蟲子,本王明日便叫人擡張六檐雙踏的花梨木大床來,請務必笑納啊!”
說完,他不自然地繃着臉,做了幾個手勢,官兵便帶着一幹殺手和費地如潮水般退去
看着康王等人離去的背影,月初相信自己隐約聽到了康王從大街上傳來的大笑聲
“你們兩個!”月初氣呼呼地捏住一大一小兩張俊臉,“以後不許在任何人面前再提到“游戲”兩個字,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們了!”
話說得兇狠,可惜配上她那張緋紅的臉,似乎沒什麽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