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刀劍,被迫“暗堕”.第 17 章
什百和中原中也面面相觑,明白之後絕對打不下去了,什百就卸力不再防備和攻擊,因為如果他在繼續下去,就會有一種跳梁小醜的感覺了——那是他身為演員無法接受的ooc。
明明中原中也的重力和性格在這種時候是最适合的了……什百有些沮喪地看着手裏大概到了中傷程度的本體刀,觸碰着上面已經不再繼續擴大的裂痕。有一種微妙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是錯覺嗎,嗯,是錯覺。
中原中也神情複雜,看着這把站在他眼前收斂了全部情感,低垂着腦袋,以劉海遮掩了神色的刀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終于有些明白小林正章離開前為什麽要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了——了解一個人,不是看他說了些什麽,而是要去看他做了什麽。
如果說是為了完成亡主的遺命,鶴丸國永要來覆滅他們羊,中原中也并非不能理解。畢竟那個□□的港黑boss,是會因為別人一句稍微失禮的話,就将一切全部消滅的暴君,那個男人做出什麽都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裏,如果鶴丸國永真的想要對【羊】造成傷害,只要挑一個他不在的時間,亦或者單獨一個一個解決,拿羊的成員威脅他,那麽他真的全無反抗能力。
就像是那個見到小林正章的夜晚,以羊的成員威脅他離開——這才是最正确的屬于黑手黨的肮髒行為。
但是為什麽,在有捷徑的時候,這把無情的刀劍會将這件事告訴他,并且引起了他的警惕,随後還以一種赴死的态度,和他戰鬥?明明上一次見面,鶴丸國永就知道了他的能力是重力,一旦接觸到他的身體,在鋒利的刀劍也只會在一瞬間被折斷。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濁氣,他突然問了一個和現在毫無相關的問題:“你真的殺了那些紅頭發的孩子嗎?”
什百下意識擡起頭,神情微愣住,并沒有平時那麽明亮的燦金色瞳孔對上中原中也,語氣也染上了疑惑,“啊?”
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中原中也的問題,什百眨眨眼睛,露出了淺笑,歪着頭用着不懷好意的口吻問道:“中也君是想為那些孩子報仇嗎?哦,這麽說起來——那天見面的那個孩子,至今還是漏網之魚啊~”
什百用拿着有裂痕的刀劍的那只手握成拳敲向另一只手掌,做出恍然的表情:“我記得那個孩子也是羊的成員吧,剛好,這次我就一道将他們都解決好了!”
中原中也下意識就感受到了一股憤怒沖上血管,因為什百這種随意的、輕而易舉就能說出殺死他同伴的話語。可是同樣的,中原中也知道這不能責怪對方,畢竟對方只是一把為了戰鬥而生的刀劍。
沒有人應該去責問一把殺人的武器——只不過因為對方擁有了人類的身體,所以才會叫人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同樣猜到了什百對他的問題會有的态度,中原中也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冷靜,用着那雙如天空一般蔚藍美麗的眼睛看着什百,說道:“小林已經将一切都告訴我了。”
雖然模糊不清,也并沒有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該傳達的情感,小林正章的的确确都交付給了中原中也。
什百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中原中也中的小林是誰,作為演員,他看得出來中原中也沒有撒謊,這也不是什麽演技。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什百找了個可以倚靠的位置撐住自己的上半身,随口回答道:“那又怎麽樣?”
“中也君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嗎?”什百冷淡地伸出手摩挲着眼前因為染了血而被凝結在了一縷的頭發,将其重新分散。做完這件事,他才垂下眼睛,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橘發少年,金色的瞳孔裏只餘機械器物一般的無機質。
“那麽,中也君的算盤可就打錯了哦。”什百滿不在意地說道:“畢竟這個街道,所有的紅發的孩子都已經消失很久了呢。”
“嘛,話說回來,中也君突然提起這件事,也是讓我稍稍有些吓到了哦!”用着歡快的語氣這麽說着的什百,卻并沒有做出相應的表情。
不過這一次,中原中也倒是沒有被情緒影響,反倒是帶上理所當然:“果然是這樣嗎……”
什百茫然地看過去,一瞬間沒有理解中原中也跨度極快的話題轉換。不過就算這個時候沒有反應過來,注意到中原中也的态度改變,什百就好像明白了過來。
什百:等等,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不等什百說話,中原中也帶上衣服自帶的兜帽,轉頭就打算離開這個位置,并且在離開前對着什百說道:“這裏是安全的,等港黑接你回去吧。”
什百沒有應聲,他沉默着看着中原中也離開的背影,然後才完全卸力順着牆壁坐到了地面上,自顧自地嘀咕道:“現在別說港黑來接我了,沒追殺我都算好的了。”
黑發的付喪神嘆了口氣,也沒敢繼續像平時那樣随意地抱着自己的本體刀,只敢輕輕地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中原中也後面再怎麽放水,他在一開始也是真的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畢竟同伴這個詞彙真的是他的逆鱗。什百剛剛基本上就是在中原中也的雷區來回蹦迪,還順帶跳了一支探戈。
而刀劍的身體又太過于脆弱,什百又的的确确是想碎在中原中也的手中,自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自衛,所以才導致刀劍上的碎裂痕跡如此突兀糟糕。直面了中原中也的蠻力和重力,現在還僅僅是中傷,已經是非常出乎什百的預料。
可能是他小看了刀劍付喪神,也可能是他高看了中原中也的心狠。
刀劍付喪神存在的基礎就是本體刀,在上面的細碎傷口都會直接體現在他現在的身體上——什百當了二十年的普通人,成為審神者之後,直面時間溯行軍的也不是他,他就算武力值再高,也不過就是坐在辦公室上給時政打工。
所以也就是說,在來到這個世界前,什百其實并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傷害。同樣的,在這五年間幫港黑首領辦事,什百也沒遇到過像是中原中也這種仿佛完全克他的異能者,而單純的比較武力值,也沒有人可以和他比,畢竟他現在可是連子彈都能切開的刀劍哦!
而比打群架的話……這個用詞好像一瞬間格調就沒有了,不過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和其他什麽幫派對上的話,什百背後也有着一整個港黑的支撐,完全不在怕的。
而現在,本體刀和連接着的身體上的痛苦是相應的,那種隐約重合的仿佛靈魂要随之消散碎裂的痛苦,傷口的刺痛,流失血液的感覺,都讓第一次嘗試到這些的什百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因為很少感知到疼痛,什百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其實會那麽怕疼。
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剛剛直接碎在了中原中也的手裏,那麽現在他早就回到了時政了!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什百閉着眼睛嘆了口氣:“早知道剛才就完全不防備好了,直接正面對上,現在也就一切結束了。”
什百沒有去觸碰放在腿上的還未收鞘的刀劍,他伸出自己帶着黑色皮革露指手套的右手,向上擡起,完全遮擋住照射進這個位置的月光,他輕聲自語道:“原來身體受到傷害,是這樣的感覺嗎?”
明明讨厭疼痛,不喜歡血腥味,什百卻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他唯一遺憾地就是自己沒有更狠心一點,如果剛才真的對中原中也下了殺心,不管對方其實有多麽不願意,也不可能讓一把存在威脅的刀劍繼續出現在他的身邊吧。
這麽說起來……什百恍然地坐直了身體:“我剛剛就不應該承認,繼續攻擊才對啊!”
“哎呀哎呀,第一次做這種事,稍微有些不順手呢。”什百笑了出聲,然後對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角落的三花貓打了個招呼:“喲,我們又見面了,小先生~”
“會在這裏看見你,還真是一個驚喜呢!”什百試着伸出手去觸碰着三花貓的腦袋,這只少見的雄性三花貓意外地沒有抗拒,甚至還主動靠近了什百,輕輕“喵”了一聲。
觸碰着貓咪柔軟的毛發,什百的心情也變得愉快了不少,他本就是偏向于順其自然的性格,唯一能讓他産生強烈激進的情緒波動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家人了。
這次既然失敗了,只要下次在找機會就沒問題了。抱着這樣的心态,什百也呼出一口氣。卻完全沒想到,原本乖巧的貓咪,卻是突兀地咬住他放在腿上的本體刀的刀柄,邁着貓咪特有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突然就失去了本體刀的什百,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睛:“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