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有這一面第 15 章

第15章

秋白榆仔細想想,一個人無緣無故關注一個陌生人,還說這是應該的,聽起來确實很變态,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

她看向伊挽月。

伊挽月和江子敏坐在鋼琴椅上,正在四手聯彈。

說是四手聯彈其實是江子敏在玩,伊挽月陪着她一塊玩。

伊挽月還帶她玩手鼓。

江子敏開心得滿眼都是亮閃閃的星星。

畫面很和諧也很美好。

秋白榆選擇閉上嘴,不解釋了。

仔細想想也沒什麽好解釋的,所有人都知道江慎喜歡伊挽月,包括原主,說不定伊挽月早就知道原主也知曉這件事了呢?

那關注一下情敵……也挺正常。

秋白榆一個人坐着,非常淡定。

她不打算參與伊挽月和江子敏的樂器游戲,今天她只負責陪江子敏過來,不負責跟她們一塊玩。

閑着無聊,秋白榆轉頭拿起伊挽月放在沙發上的褲子和小帆布包。

一股淡雅清香撲鼻而來。

褲子很幹淨,包也很幹淨,伊挽月顯然真的好好保存了——她也是說到做到的大人。

秋白榆神色緩和,将褲子收入江子敏的包裏,等會一起帶回去。

而當她收拾好後,再一擡頭就發現伊挽月朝自己走了過來,江子敏則留在原地,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玩那一個個樂器。

伊挽月在她身邊坐下。

“秋小姐吃水果呀,不要客氣。”

秋白榆聞言緩緩坐直身子:“好。”

她撚了顆青葡萄送入口中,輕輕一咬,清透的皮衣瞬間爆開,果肉爽脆清甜。

伊挽月看見她的眉毛動了動,眼睛微微亮,露出了昨天晚上吃西紅柿炒蛋時的表情——她對這葡萄很滿意。

“很甜,好吃。”秋白榆如此評價道。

汁甜,口感也好,她誠實地又拿了一顆。

“謝謝。”

伊挽月笑了笑:“秋小姐喜歡就好。”

然後空氣就這麽沉默下來了。

她們坐在沙發上,中間保持着距離,無言地看着江子敏敲鼓自樂。

過了一會——

“我在楓宜小學見到過你。”伊挽月忽然這麽說。

楓宜小學,江子敏的學校。

秋白榆拿着葡萄,動作停了停:“伊小姐去那裏做什麽?”

“回母校看看。”

“哦,原來那裏是你的母校。”

“是,只是沒想到正好能看到秋小姐在一年級辦公室裏處理事情。”

處理事情?*

也對,處理校園霸淩當然也是處理事情。

秋白榆點着腦袋咬下手裏的葡萄,承認了。

伊挽月沒想到傳聞中的江太太就是辦公室裏那位有意思的家長。

她喜歡有意思的人,所以和秋白榆正式見面時即詫異又驚喜,但還有疑惑。

在見到這位秋小姐之前,她曾聽人說這位秋小姐對江子敏可算不上好,漠視、不在乎、不上心。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你對子敏很好。”

不好就不會去學校幫江子敏出頭;

不好就不會在罵了江慎之後還記得把江子敏帶走;

她今天甚至願意陪着江子敏過來,哪怕自己會很無聊地坐在一旁等着。

秋白榆聽完之後表情一變不變:“應該的。”

又是這個答案。

但這次是真心的。

伊挽月靠着沙發,聽見這三個字後忍不住看向秋白榆的背影,眸光瑩潤的美目中多了幾分好奇與不解。

“應該的?”

這個應該的又是什麽意思?

秋白榆看着無憂無慮的江子敏,語氣平和道:“照顧好她是我的職責。”

她要跟系統剛就要照顧好江子敏,防止她走上歧途。

江子敏像小時候的她,她想保護小時候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收錢了。

伊挽月擡了一下眉毛,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秋白榆把照顧江子敏視為職責,她難道是真心實意、心甘情願地在做江子敏的後媽?

為什麽?為了江慎嗎?

她昨天明明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罵了江慎,結果她卻是真的在任勞任怨地為他照顧孩子?

秋白榆難道現在也還是很喜歡江慎?

氣氛沉默,過了會,伊挽月再度啓聲:“你昨天晚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罵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他的樣子。”

她的話到這裏便停了,沒有說完。

秋白榆轉身迎向她的目光:“伊小姐的意思是……?”

伊挽月雙手環胸坐着,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的意味:“維系一份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很疲倦的事情嗎?”

秋白榆乍然聽見這話,頓覺耳目一新。

她來了這麽幾天,伊挽月是第一個跟她說這種話的人,她甚至還是女主角——比那個只會無能狂怒的男主好一千倍。

只是道理大家都懂,實施起來卻格外不易,因為男主是個癫佬。

只會無能狂怒,自私自大,什麽都要他說了算,集所有小說男主缺點于一身的癫佬。

秋白榆收回視線,語調冷靜到沒有感情:“還離不掉。”

伊挽月輕輕皺動眉頭,沒有接話,就這麽一直看着她,充滿好奇。

江子敏在伊挽月家玩得十足盡性,走時說拜拜都格外熱情。

“謝謝姨姨今天教我玩那麽多樂器,還有,謝謝姨姨的禮物~”

伊挽月送了她一個小鋼琴玩具,可以擺在桌面上當裝飾,可以彈出聲音。

伊挽月說,這個鋼琴屬于她,她可以随便彈。

伊挽月莞爾:“不客氣,你開心就好了。”

接着對秋白榆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秋白榆點了一下頭:“好,謝謝伊小姐今天招待我們。”

說完她便一手拎着小帆布袋一手牽着江子敏走進電梯裏,徹底消失在伊挽月的視野中。

電梯門合上,江子敏興奮地說:“挽月姨姨真的好厲害,居然會那麽多的樂器,她也太聰明了吧!

“姨姨,我下次還能來她家玩嗎?”

“不知道,這事你得問她,”秋白榆說,“我跟她不熟。”

不熟,真的不熟,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不熟。

她甚至不太明白,伊挽月今天對自己說的話。

伊挽月為什麽突然和她說這些話?

是純粹的善良,還是別有目的?比如……她其實喜歡男主,想讓她離開男主?

想到這,秋白榆的眉尖不自覺皺緊了。

雖說劇本是這麽安排的,可伊挽月看着也不像是會喜歡男主那個癫佬的樣子——等等,難不成她已經喜歡上了?!

不能夠吧……

江子敏從電梯上看見秋白榆皺着眉頭,于是輕輕搖了搖她的手,手指在眉間處比劃着:“姨姨,你為什麽皺着眉頭呢?”

秋白榆回過神來,沉默兩秒後說:“我在鍛煉表情。”

說完又一本正經地做了幾個毫無感情的表情。

“鍛煉表情?”江子敏興致勃勃道,“那我也來!”

她轉頭面對着锃光瓦亮的轎廂做表情,一會動動眉毛,一會聳聳鼻尖,無比活潑。

秋白榆忍俊不禁,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伊挽月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去。

電梯門關上後,她并沒有急着進屋,而是站在門口雙手環胸,悠然自在地看着電梯門,腦子裏回放着秋白榆的話。

——應該的。

——照顧好她是我的職責。

——還離不掉。

伊挽月越想越困惑,越發的不理解。

秋白榆說了兩次“應該的”。

第一次說時,她還當她是為了上門做客提前做了些功課,以示禮貌,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第二次和她後面的話連起來,就有些微妙了。

照顧江子敏是應該的、是職責,她像一位母親似的包容保護着江子敏。

她還說她和江慎“還離不掉”。

二者相連,一個猜想在伊挽月腦海中緩緩浮現——

秋白榆對江慎還心存向往,離不掉就是……離不開?

伊挽月挑了挑眉。

看似清醒的秋小姐難道真的還在喜歡江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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