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第 39 章
紅色…
滿眼都是血紅色…耳邊是是爆炸和槍擊聲…
藏在了霧中,時而真切,時而模糊。
在他面前那些倒下的黑影,致死都用驚恐與茫然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要對他下一個永生永世的詛咒。
伴随着槍聲的強光,仿佛是一段演奏死亡的重金屬,整個世界都陷在了一片黑暗中,他沒有了立腳點,只能在無盡的黑洞中在扭曲旋轉,他的母親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為他擋住了所有的子彈。
“佐助,別怕…媽…媽媽…會保護你…”明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明明滿身都是鮮血淋漓,嘴裏不斷地流着鮮血,連一句完說整的話都那麽困難,卻仍然執拗抓着他把他保護在那個狹小的角落裏。
大腦一片嗡鳴,心裏爆裂着巨響,整個人在最後都是恍恍惚惚的狀态。
最後她溫柔的微笑倒在了自己的懷裏…
像平時那樣,敲着他的房門,用很輕的聲音溫柔對他說“佐助…出來吃飯吧…”
像平時一樣蹲在他面前,溫柔地幫他擦汗,包紮傷口“佐助好厲害的哦…媽媽覺得很自豪呢…”
他只能眼睜睜無力地看着他的母親的溫度漸漸的消逝在自己的懷裏…
多麽軟弱啊….
…
佐助覺得,這個世界肯定瘋了,無論自己在怎麽呼吸,都感覺不到自己的生命!
就算是清醒的時候,每每閉上眼睛,那天血洗家族的場景便像電影一般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
那是他離死神最近的一次,滅族之痛像是一把枷鎖在黑暗中牢牢把他困住,複仇的欲望像是病毒一般,入侵了他的全部,占據了他的身體,深深地腐蝕了他的靈魂,躲不開,放不下,最後愈陷愈深,抽幹了他所有的念想。
團扇在鼬的帶領下,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逐漸恢複了過來。
他不能明白,他自己最崇拜,完美無缺的哥哥為什麽會在一天晚上成為最有嫌疑的人,原來,最錐心的不是滅族之痛,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複仇的瘋狂和背叛的苦澀洶湧地交織在一起,潮鳴電摯般席卷着想要沖破他的胸腔…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時候的他,不是真的完全相信鼬哥會手刃自己的父母,而是那時候的他更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像一只發了瘋的野獸,奄奄一息地掙紮着,心裏唯一想着的是爆發自己的憎恨,發洩自己的痛苦…
他冷夠冷靜地分析這些陷阱,但是真的能夠冷靜地處理自己的仇恨麽?
……
沉默半響的佐助的左手突然握成了拳頭,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冷笑,語氣像是從前年寒冰的地窖裏面傳出來,冒着絲絲的寒氣和瘋狂
“呵呵…是啊…但是在這之前…你覺得我會先放過你們麽…”
迪達拉覺得此刻的宇智波佐助像是變了一個人,不…變得更不像是一個人,簡直是一個冰封的懸崖峭壁,絲絲的冷氣從背後襲來,那雙眼睛仿佛氤氲着血紅的殺氣,像是要被拉入地獄的深淵,那是屬于死神的眼睛。
迪達拉的手不自覺的顫抖着,全身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無法動彈。他甚至以為自己能從那雙嗜血的眼眸中預見自己的死亡!無論他逃到什麽地方,他都不會放過自己。但一方面他卻在心底卻在咆哮,開什麽玩笑,他居然會懼怕一個宇智波的小鬼!
手中的搶不自主地被他收緊在手心,一直鑲嵌到肉裏,仿佛要深入至骨,刺痛把迪達拉從僵冷之中清醒了過來。
佐助前面的劉海垂下來,遮擋住了一大片陰霾,他冷冷地看着迪達拉,嘴唇劃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這個時候的宇智波佐助是一個怪物…
“不逃麽…呵呵”
但是那也已經來不及了,一陣寒風掠過…
佐助的短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
房間裏面一片安靜…齒輪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轉動。
“咳…”一股鮮血從迪達拉的口中噴了出來,那瞬間他甚至是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那一瞬間泛起的失敗讓他覺得胸中的抑郁之氣沖破了胸腔噴發了出來。
佐助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嘴上的那詭異的幅度又更加深了一度,他湊到迪達拉的耳邊,語氣輕緩卻毫無溫度
“你說對了呢…我仍想着報仇啊…而且呢…一個都不想放過啊…”
他要讓所有的人付出代價,就像對宇智波家族一樣血洗這些罪惡,親手手刃仇人,一個都不想放過。
佐助抽出了自己的劍,迪達拉失去了支柱,直直地朝後墜了下去,鮮血從他的背後暈開像是綻放着一朵絕美的玫瑰,佐助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劍上的血跡,厭惡地朝地上一甩…
飛段和鳴人驚愕地在一旁看着這失控的一幕。
飛段最先反應了過來,然後看着一臉慘白的鳴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呀咧呀咧…剛說的,就開始了呢…”—這種怪物他覺得自己還是離遠點好…即使他是不死身他也不想招惹這種不明生物…
鳴人清楚的知道,佐助現在浮現出來的是真正的殺氣,現在的他已經看不到他原本的影子。
佐助也開始注意到這邊,他慢慢地擡起向這邊看來,像是發現了什麽很有趣的獵物,緊緊地盯着鳴人。
鳴人對上那本是深黑色的眸子此刻卻是邪魅的血紅色的眸子,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面前的這個佐助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封了起來,空白地只剩下了殺戮。
被遺忘的飛段來回看了看這對視的這兩個人,心裏當然會有些不滿,這兩個深情款款地對望要到什麽時候?呃…卻在同時苦惱着還是不介入只屬于他們兩個之間的戰鬥,他也很想在旁邊靜靜地看熱鬧,但是…他瞥了瞥倒在血泊之中的迪達拉,只好嘆了嘆氣退了下來…
鳴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佐助面前。
明明前一天的他還在為佐助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而苦惱着,今天他卻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種落差的空白如同隔世般的荒涼。
鳴人在離佐助僅有四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飛段遠遠地看着沒有絲毫戒備的鳴人,想着這小鬼果然被這樣的佐助吓到了,這兩個人的腦子肯定都抽壞了。
佐助嘴邊的森冷的笑意已經收了起來,眯起了狹長的眼睛,夾着警告和危險的殺氣,努力地壓制着心底的異樣。
“你不怕我直接殺了你麽…”
鳴人搖了搖頭“因為我知道我們之前肯定會有一戰。”
佐助挑了挑眉毛,一只手撩起眼睛前的劉海,那雙猩紅色輕蔑的眼睛顯得更加地邪魅
“哦?那你是自信可以殺了我麽?”
“我不會那麽做的,我也想被你殺掉,但如果你真的要消滅火影的話,就把所有的憤怒和憎恨都發洩到我身上吧,我想這可能就是我的使命。”
佐助嘲諷道“你認為你一個人可以阻止我?”
“小時候小爺一直很羨慕你,你和我不一樣,是宇智波的天才,幾乎樣樣都行,而我即使付出了十倍的努力都沒辦法達到像你那樣的程度,所以我一直把你當做競争對手,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目标更加努力。看來,我還是沒有得到你的認同呢。”
“當我的對手?啊哈哈哈…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吊車尾!!”
佐助似乎聽到了某個很有趣的笑話,笑的直不起腰
鳴人只是臉上淡淡地看着他,絲毫不覺得窘迫。但是心裏面已經開始了制定一切對恢複正常的佐助可施行的惡作劇。大爺的,敢這麽猖狂地嘲笑我…臉上還得不能表現出來,真是憋地蛋疼。
家族裏面同年齡段的小孩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他,父母也警告他們要對他恭恭敬敬不可越界,有恐懼他的,有不屑的…他以為他會一直這麽孤單下去,沒有同伴。但是他看到那個同樣踽踽獨行的佐助,他相信他是理解自己的,但是因為諸多他也弄不懂的原因他還是覺得很讨厭。
直到小時候的那場生存試煉,鳴人被中野家的人圍困,那個家夥明明說着他的壞話卻依舊擋在他前面…
佐助看着他那雙寶藍石色的眼眸,好像很耀眼,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什麽—這種彷徨若失的感覺真心讓他很惡心!
“如你所願,我就先解決你吧…”
佐助的目光開始變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