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撒嬌[穿書]第 37 章

事情雖然告了一段落,但趙家的人卻一個都沒閑着。趙雲剛出了門,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攪了很多人的興致,有些人物他還是得拜訪一下才好,或者重新攢一個局,大家再接着樂一下。

趙太太問趙起:“你大哥回房間了?”

“嗯,已經睡下了。”

趙太太說:“明天再找他算賬。”

“今天大哥沒做錯,換了我,我只會打得更狠。這個周銘,也太色膽包天了,在我們家他也敢亂來。”

“你還真相信小琛的話啊?”趙太太說:“你當然相信了。”

宋琛什麽話他們哥幾個不信啊,只怕趙新之也信了,才動的手。

她倒是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誰真誰假。宋琛和周銘各執一詞,分別有趙新之和周雲雲做佐證,周銘名聲一般,宋琛也好不到哪裏去,彼此都沒有證據,信誰的,都看自己。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趙家肯定是要選擇信宋琛的話了,內部矛盾歸內部矛盾,還是要一致對外的。她看老二也未必全信宋琛的話,可今天晚上還是跟着一致對外的,這一點上他們家幾個兒子倒是都不錯。

“對了,你三哥呢?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也沒見他露面。”

“我也沒見着他。”

“行了,你去外頭料理一下,忙不過來就讓你二哥幫你。”外頭賓客雖然散了,場子都還在呢。有些可以放過夜,有些連夜清理了比較好。

趙起出了門,趙太太就往樓上去,到了趙寶濤的房間門口,敲了一下門:“老三?”

她聽了一會沒動靜,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趙寶濤在房間裏說:“誰啊?”

“你說是誰。”趙太太說完推開房門就進去了,一進去就聞到了什麽不好的味道,她眉頭一皺,心下還有些尴尬,卻在往床上看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

趙寶濤光着上半身,提着被子蓋着,那被子鼓鼓的,顯然那身邊還有一個人呢。

她還看到了地上亂扔的衣服和高跟鞋,可見戰況激烈。

趙太太簡直要氣炸:“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還有閑心在這亂搞!趕緊起來。”

她說着便要合上門,眼看着房門就要合上了,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又看向地板上灑落的衣服,有個火紅的裙子,倒像是……

趙太太心跳都漏了一拍,卻當什麽都沒看見,合上了門。

我的老天爺,不會是楊慧吧???

趙太太覺得自己要頭疼死了,她回到自己房間裏,叫了陳嫂上來:“你在客廳看着,看看等會從樓上下來的女人是誰。”

陳嫂面色略有些為難,說:“不用看了,我知道。”

“你知道?”趙太太問。

“我親眼看着她和寶濤一起上樓的,是……是楊家那閨女。”

趙太太說:“那你怎麽不攔着?”

“他們倆在樓梯口就親的你難舍難分了,我上去攔……”陳嫂十分委屈,趙太太怎麽老是愛給她安排一些棘手的任務!

趙太太起的直拍椅子:“反了反了反了,這個家今天是要翻天了。”

“太太你也不要太生氣,楊家那閨女又沒有和新之定親,她和老三看對了眼,這也不是……”

“那她能是什麽好東西。那個老三又能是什麽好東西?”趙太太氣的不行,眼看着就要坐不住:“幸虧她沒嫁給老大,這種剛認識就能上床的女人,她能好到哪裏去,還博士後,博士後就教出來這種女人啊?還有那個老三,更不是個東西,哥哥的相親對象,他都不管他那頭那條賤腿!”

趙太太覺得不能就這麽算了,她氣沖沖就朝外頭走,陳嫂拉不住,只好跟了出來。

他們家這位太太,有時候情商就是很低。

“你去把小琛叫出來,說我有事找他,讓他去客廳。”趙太太說。

陳嫂道:“太太……”

“去呀!”趙太太怒道。

陳嫂只好去叫宋琛,今天晚上已經夠亂的了,這客人剛散,家裏又要鬧翻天了嘛。

趙太太往客廳裏一坐,等那邊趙寶濤和楊慧蹑手蹑腳地下樓來,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哎呀,這是誰呀,是慧慧呀。”

叫的親熱,語氣卻不是善茬。楊慧拎着高跟鞋,尴尬地站在了原地。趙寶濤推她:“你先走。”

趙太太起身,對後面下樓的宋琛和陳嫂說:“小琛,你送送你楊姐姐。”

宋琛納悶地看着眼前的幾個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還以為家裏的客人都走完了,怎麽楊慧還在這裏。

“哦。”他說着便下樓來了,趙寶濤讪讪地看着他,說:“家裏的客人呢,怎麽都走了?”

“家裏出了點事,三哥,你不知道啊?”

趙寶濤忙問:“出什麽事了?”

“那個,那我就先走了。”楊慧撫了一下頭發,穿上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下樓來。

趙太太走到她跟前站住:“你們倆在房間幹嘛呢,外頭這麽大的事你們倆都沒聽見,做什麽這麽專心。”

“媽……”趙寶濤叫了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新之一直找你呢。”趙太太對楊慧說:“你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再走?”

“不了不了。”楊慧尴尬地紅了臉:“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琛趕緊追了上去,走到門口了,又回頭說:“我開車送麽?”

他不大會開車,趙雲剛也不準他開車。

“我去吧。”趙寶濤說。

“叫司機去送,”趙太太說:“你坐下。”

宋琛出去叫司機,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啪”地一聲響。

他趕緊回頭,就見沙發上坐着的趙寶濤捂着臉,吃驚地看着趙太太。

我曹,又是雞血巴掌戲!!

他強烈懷疑是他《離婚》的巴掌戲寫太多,導致這裏頭的人物把這個習慣都延續下來了。這巴掌他聽見了,十有八九前頭的楊慧也聽見了。

外頭的彩燈都還在,卻一個人都沒有了,和不久前的熱鬧相比,真的冷清到寂寥。楊慧穿着晚禮服,大概有些冷,還抱着膀子。宋琛叫了司機過來,送她上車:“招待不周,今天家裏出了點亂子。”

楊慧聽了讪讪地笑了笑,沒說話。她嘴上的口紅有些亂,嘴角有一塊很大的紅印子。

宋琛忽然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說真的,白天的時候和楊家的人一起吃午飯,他就覺得楊慧對趙新之不大感興趣,反而和趙寶濤聊的很樂呵,今天晚上來的時候,楊慧也在向他打聽除了趙新之以外其他人的行蹤。

如此聯系起來,不得了啊。怪不得趙太太會發火。

他回到客廳裏,見趙太太還在罵趙寶濤:“你是不是腦子都長下半身去了,你就不能多忍幾天?你等着吧,看你爸怎麽收拾你!”

她氣的有點頭暈:“滾滾滾,別叫我看見你!”

趙寶濤從沙發上起來,要出門,碰見宋琛進來,嘴巴動了動,卻沒說話。

宋琛看了看他,也沒說話,趙寶濤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陳嫂知道趙太太為什麽叫宋琛下來,就是要給趙寶濤沒臉。

她是要借刀殺人,借着楊慧這把刀,殺趙寶濤對宋琛的糾纏。當着宋琛的面被捉到和自己哥哥的相親對象上床,趙寶濤恐怕此後都要老實很長一段時間,應該是沒臉再向宋琛獻殷勤了。

情商不高,智商卻是不低的。

宋琛到了客廳,站了一會,說:“沒什麽事,我就……上樓了。”

“你臉上敷點藥。”趙太太說,“別留疤了。”

“知道了。”

宋琛回到房裏就去敷藥,正對着鏡子查看傷口,趙近東就進來了。

趙近東進來以後,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臉上的傷。

“周雲雲抓的。”宋琛說:“她哥強迫我,她還上來就打我。”

趙近東大概更信了他的話,拿了他手裏的棉花棒,幫他塗藥:“她就那樣。”

女版的宋琛而已,也是嚣張跋扈了慣的。和宋琛一樣善于在部分人面前僞裝,又在另一部分人面前露出爪牙來。

宋琛吃痛,微微擰了一下頭,趙近東就說:“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平時你們倆起争執,最後名聲上吃虧的都是你,你一個男人,她打你,你打他,一樣地打,大家還是覺得你的錯處大。以後盡量不要打女人。”

“哦。”

趙近東見他神色喪喪的,便又說:“收拾人又不是只有自己動手一條路,你脾氣不小,就是不聰明。”

宋琛一直都是又愚蠢又惡毒的模樣。他一向看不上他的智商。

宋琛就說:“她看我不順眼,不還是因為你。她就等着你和我離婚了好接班呢。”

趙近東說:“沒有那一天。”

不知道是沒有和他離婚的那一天,還是沒有讓周雲雲接班的那一天。

“你現在是不是相信我今天說的話了?”宋琛問。

趙近東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說:“你別老騙人,誰會不信你。”

“我要是哪天真對不起你了,你只管像今天踹周銘那樣,踹死我都行。”

趙近東愣了一下,停頓了一會,伸手去拿了毛巾擦手。

“真的,不過要是你對不起我,我也會踹死你的。”宋琛又說,“我最受不了戀人或者夫妻之間有人背叛了。”

他就是看慣了圈子裏的朝秦暮楚,才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因為覺得自己承受不了被背叛的痛苦,索性就不談戀愛。他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可以相信的,不會出軌的,可以一輩子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在他那個世界,遇到一個不結婚的,不出軌的,又和他互相愛慕的男人,太難了。異性戀都很難,何況同性戀。

他說的很動情,語氣都是軟的。趙近東“嗯”了一聲,說:“知道了。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要是敢背叛他,就踹死。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趙近東便走了出去,是趙起,抱着一盆昙花。

“鄭師傅說馬上就開了,問我還要不要,我拿不定主意,就給抱回來了,小琛不是就等這個麽?”

語氣裏有點讨好宋琛的意思。

宋琛從洗手間出來,說:“那就放桌子上吧。”

趙起就把昙花放下,趙近東在,他渾身不自在,便說:“那我先出去了,我看着好像是已經開了一點了,你注意看着。”

“外頭都料理完了麽?”趙近東問。

“沒呢。”趙起說,“我剛叫了工人師傅過來,媽說先把場地清了,其他的明天再說。”

趙近東就跟出去看了一下,外頭收拾完,已經半夜了,回來就看見桌子上擺的那盆昙花已經完全盛開了。

昙花開的時候,據說許什麽願都能成真。

宋琛也在《離婚》裏寫,說昙花盛開的時候,許願最靈驗,他曾在很多昙花盛開的視頻底下,看到一溜的許願評論。

盛開的昙花很美,花瓣勻長,花蕊纖細,今晚很多人來,就是為了一睹這短暫的美麗。

宋琛趴在桌子上,臉上的傷痕抹了藥更明顯一些,說:“你知道不,昙花又叫韋陀花,據說是一個小花仙喜歡上了一個叫韋陀的小神,結果觸犯了天條,被王母娘娘下旨,雙雙降下凡塵。韋陀投胎成了一個小和尚,花仙做了凡間一枝普通的花,她算準了韋陀每日下山挑水的時間,只在他路過的時候盛開,開的很短,但很熱烈。要把所有最好看的樣子在最短的時間裏都給他看。”

不過這些都是傳說,為一朵花編排一個美麗的故事,但總有人信,比如他母親王鳳英。

“我媽以前活着的時候,也養過昙花,不過她就聽說看見昙花開了會有好運氣,但是她什麽都不懂,不是養不活,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開,等她發現的時候,花都凋謝了。”

她最重視的一次花開,是他高考那一年,本來想說替他許個願,結果花開的時候她不知道,第二天早晨起來看,花都已經枯萎了。她很懊惱,尤其那一年高考他失利了,考的比平時都差。她唠叨了好幾年,說是沒能許願的結果。

她是很迷信的人,死之前也曾說要看昙花。

“養了這麽多年,都還沒看過呢。”她說。

但她到底沒看上,她死了以後的第三天,花才開的,還是他百度了好多知識,用盡方法催着開的。那本不是昙花開的季節。昙花開了,他養母卻不在了。

昙花美麗,但在他心裏又有特殊的感情,又覺得不吉利,寫在文裏,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大概許多虛構的故事底下,都藏着作者的些許魂靈。

這昙花一現的美麗,也不是人人都有幸能看到。此刻他和趙近東,也都是有福氣的人。

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看過昙花,即便将來各自天涯,也是很美好的一段回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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