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尊匹配度100%[女A男O]第 14 章 解畫
解畫
莫青黛腦子裏各種想法飛速閃過。
“凝視,指的是畫中人的眼睛嗎?充滿殺意的眼神?”
她沒什麽藝術細胞,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出眼睛裏有什麽不同。
“霍秋,你不是學過美術嗎?你看看。”
霍秋在她開口之前就已經看了一會兒,聽了她的話,無奈回道:“我學的是美術,不是法術,怎麽可能看得懂她們眼裏的殺意?”
莫青黛不無遺憾地重新盯着畫面:“兔子,你看出來什麽了嗎?”
白荼指尖輕點在畫作名稱上,大腦放空,沒聽見她說話,嘴裏念念有詞:“MUR……DER……ER。”
“謀殺者。”喬松清站在她身後,扛起了翻譯大任,同時猜測道,“這裏面,誰會是謀殺者?”
喬菘藍也提供了一個思路:“這個murderer,充當的是‘你’的角色,還是‘深淵’的角色?……我想我們得先确定畫面上這些人都在看什麽。”
這話白荼倒是聽見了,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支記號筆,交給霍秋:“你學過美術的話,能把人眼投射到的範圍一個個标出來嗎?”
霍秋受寵若驚接過:“可、可以試試。”
白荼把位置讓給他,手裏拿起A抽屜裏存放的信息素融合報告。
雲栖安大致能明白霍秋正在忙活的事,自覺幫不上忙,便走到白荼身邊。
“有新線索嗎?”
白荼瞟了他一眼,點點頭:“有。”
她指着融合報告,解釋道:“這份報告很明顯是一式兩份的,上面還留有前一張報告摻墨的印子。”
她的手指挪了個位置,點在“進度”的某一條信息上。
“這裏,被A特意标記出來。”
雲栖安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
“已摻入45號Omega信息素。”
“融合完成。”
“Omega信息素?這應該不是人造信息素所需要的配料吧?”
雲栖安惡補過三性方面的知識,很快就抓住報告的漏洞。
他們說話時,霍秋已經标出結果:“好了!”
白荼轉過頭,起身和雲栖安走了過去。
記號筆留下的線條在透明夾層上留下了反複擦拭的痕跡。
霍秋加粗了他覺得最可疑的地方。
這裏唯一特別的是從左向右數第十一個侍女。
她的視線可以正好避開馬車,看到前方的車夫。
她的表情含羞待怯,害羞的眼眸偷偷凝望前方毫不知情、爽朗大笑的車夫。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侍女凝望馬車夫,馬車夫呢?難道馬車夫後腦勺長了雙眼睛?”
喬松清像看笨蛋一樣看着喬菘藍,拍拍她的肩膀:“小時候要是知道你這麽有想象力,我就讓你去當作家了。”
“怎麽可能這麽離譜?”莫青黛跟着反駁道,“……我覺得‘深淵’指的是車夫的心眼,透過心眼看人,這說明他城府很深!”
喬松清對着這兩個“單純可愛”的Alpha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雲栖安換了個角度考慮:“既然是謀殺者,那這個人想殺的是誰?”
“應該是這個女孩因愛生恨吧。”霍秋不确定地猜道。
白荼卻說:“畫上并沒有到恨的階段,如果是因愛生恨,那這幅畫應該叫做謀殺的前日。”
“一定要死了人才可以嗎?”喬菘藍倒是站在了霍秋一邊,“一場謀殺者的預謀呢?比如用一幅畫宣告自己的意圖。”
眼見着一場密室脫逃變成了案件偵查,幾個人卻毫無頭緒。
突然,雲栖安盯着畫作中央閃耀的金色,越來越熟練地抓住細節。
“這副畫……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霍秋把整個頁面掃了一遍,确定畫線條的時候沒有漏掉誰。
“沒有吧,難道是什麽童話故事裏十三個侍女和一個變成巫婆的侍女以及一個車夫之間愛恨情仇的故事?”
白荼拿起對透明塑料板夾住的話畫紙,仔細一想,卻肯定了雲栖安的想法:“不,他說的沒錯,的确少了一個人。”
“你說的是……”
她平靜的聲音與莫青黛的驚叫聲同時響起:“馬車上的人!”
“你們這個猜測……喬菘藍同樣感到震驚,“難道謀殺者要殺的人,或者說可能是死者,就是馬車上的人?!”
“這不是猜測。”白荼沉聲道,“是推測。”
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畫家獨特的明暗手法将畫面分割成兩部分,一半人被馬車陰影擋住,看起來臉色陰沉,一半人露在陽光下,比如那位可能深陷暗戀的侍女,因此看起來表情柔和。”
“她是光明下的人。”
“除了第十一侍女,這裏每個人看得都不是彼此,但如果按照這個另類的思路來看……”
白荼指着第四位侍女:“只有她,在看着馬車。”
喬松清饒有興趣地撐着下巴坐在椅子上。
“我們現在只知道第四侍女看着馬車,怎麽知道馬車上的人有沒有在看她?況且就算這個侍女真的是‘你’,馬車裏的人是‘深淵’,那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我們該怎麽知道鑰匙在哪兒?”
“或許我們的确要先找出這個人。”白荼淡淡道。
“這怎麽找的出來?”霍秋總覺得他們的想法越來越詭異。
白荼沉下心,仔仔細細拂過透明夾層板表面,觸及到馬車時,微微用力摩挲:“那就……拆了馬車。”
除了對她了如指掌的雲栖安,在場的人無不瞪大眼。
“拆、拆馬車?怎麽拆?”
白荼掰開透明夾層板,把一整張畫紙抽了出來,五指從上至下慢慢摸索,剛一觸及馬車時,她就發現了不妥。
“馬車是用金粉灑出來的。”
喬松清若有所思:“難道這是可溶性金粉鋪的?”
“你是說那種可以用水泡或是用手搓掉的金粉?”
喬菘藍也伸手用力搓了搓,果然把紙上的金粉蹭掉了。
霍秋直立着兩手撐在桌面上,探頭朝表面望去,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竟然真的可以!”
不一會兒,金粉底下隐藏的部分在手指的搓撚下完全顯露出來。
巨大的囚車裏困着一位年輕的夫人,她豔麗的鵝黃色裙擺被深色的污血浸染,胸前鮮血正汩汩地往外湧,粘稠的液體滴到囚車外,美麗而扭曲的臉死不瞑目地擡起,探出牢籠的手無力地垂下,似乎想要尋求幫助,試圖逃離死亡的命運。
雖然不知道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但得到的結果并不盡人意。
“她沒有看着第四侍女。”
“她還是‘深淵’嗎?”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你。
凝視。
深淵。
白荼慢下思維。
複盤最好的方法,就是從頭梳理被大腦判斷為簡單而自動跳過的過程。
“的時候”和“也”說明前後者應當是同時發生的一件事,“你凝視”和“深淵凝視”說的又是兩個人的對視。
“一定是兩個人嗎?”雲栖安悶悶道。
白荼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她已經按照以前跟在師尊身邊的習慣,把思考的過程全都說了出來。
從以前開始,只要她把一些困惑的過程告訴師尊,師尊就能點出一些前所未有的點令她恍然大悟。
和師尊的交流的确是一個愉快的過程。
但她早就戒掉了這個習慣。
沒想到連日來情緒的波動對她影響這麽深。
白荼不露聲色壓下所有想法,開口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
雲栖安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許這裏有一雙眼睛,正指向鑰匙。”
莫青黛微微蹙眉:“尚且不說這裏有十五雙眼睛,幾乎可以對上整個房間,那句話——‘深淵凝視你’又是什麽意思?鑰匙在看着……”
白荼靈光一閃,迅速低下頭緊盯着畫。
喃喃道:“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原來是這個意思。”
喬菘藍扶着她的肩膀:“阿荼,你已經猜到了?”
白荼凝重地點頭:“嗯,事實上,馬車裏的人才是深淵。”
霍秋猶疑道:“那‘你’是……”
喬菘藍好像跟上了她的思路,舌尖緊張地抵着上颚:“我們?”
其他人無不被這個結論驚訝住了。
一整幅畫面,沒有人的眼睛是對上的,但由于牢籠裏女子的臉此時正對着他們,竟讓他們真的成了唯一在對視的人。
喬松清連忙問道:“那鑰匙在什麽地方?”
白荼仰頭望向天花板:“我想,就在她能看到我們的角度。”
喬松清皺起眉頭:“所有的床鋪我們都翻過了,并沒有看到鑰匙。”
“節目組并不會這麽簡單地放在床鋪上。”白荼轉而問道,“H是哪張床?”
“六號床。”
是一張上床。
白荼點點頭,爬上梯架,掀開被子,踩到床板上角落裏果然有一個不太顯眼的紅色按鈕。
她按了上去,天花板立刻有了變化。
布滿歲月痕跡的白牆上,一塊正方形機關緩緩升起,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露出僅能一人移動的通道。
鑰匙的位置,不言而喻。
白荼朝通道伸手。
下一瞬,電子的機械女音一板一眼發出了奇怪的聲調。
“指紋未通過。”
白荼的手頓在半空,緩緩收回來,并從床上跳下:“看來是單線任務。”
莫青黛就是期待能夠有一些恐怖的劇情,興奮地竄到床上進行指紋驗證。
女聲又一次重複。
“指紋未通過。”
“唉!”莫青黛失落地挪回原位,擠在白荼身邊看信息素融合報告單。
“我試試。”
喬菘藍頂上位置,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最後是喬松清、雲栖安。
直到只剩下……渾身戰栗的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