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記第 85 章 秘辛
經閣之內，陸羽站在寇仲卿身前，眼光時不時飄向記載《一百零八周天混元符儀術》的那塊石碑，他剛剛突破寶符之境就來到此處本就是為了那門傳世神通，只是被寇仲卿攪了局，此時當着寇仲卿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直言。
“你是想學這《一百零八周天混元符儀術》？”寇仲卿突然說道，陸羽一驚，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蘇師兄說跨入寶符之境便可初窺這門神通的奧義，所以我想見識一下！”
寇仲卿眼含笑意搖了搖頭：“只怕就算你跨入了寶符之境也是學不了這門神通！”
“這是為什麽？”陸羽面露不解，開口問道。
“混元符儀術乃是我黃庭開山祖師所創的一門神通，以自身符法衍化周天，借令驅法，一旦大成有神鬼莫測之機，若是能夠練至一百零八周天便可堪比上古證道大能，如此神通只有符印跨入寶符之境方才可以觀覽！”寇仲卿侃侃而談，陸羽聽到此處說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已有寶符一品的境界，為何還是不能修煉這門神通！”
“我說你小子急什麽，聽我說完！”寇仲卿一瞪眼，陸羽靜下心來仔細聆聽。
“如此神通除了極難修煉之外，限制當然也極多，跨入寶符境只是其中一個條件而已，修煉混元符儀術除了符印修為要達到要求之外，還必須修煉仙隐一脈的鎮脈典籍諸衍符經！”說到此處寇仲卿眼含深意看向陸羽：“我看你神息內斂，體內似有源光沖天，泥丸綻耀，只怕身懷的功法品階不低吧！”
陸羽聞言心中一秉，卻聽寇仲卿又說道：“你無需多心，你如今拜入仙隐一脈，若有機緣我歡喜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多加過問。仙隐一脈的傳承不能再我手裏斷掉，你得天獨厚，說不定這中興之舉還要靠你！”
“我聽蘇師兄說八十年前洞山之變，天雲道符不複神妙，就算我能夠将符印修至大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吧！”陸羽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年一戰太過慘烈，天雲道符，損傷嚴重，但也不是沒有修複的可能，如今門內遺老一直在努力修複，只是這需要時間，而這段時間我仙隐一脈若是沒有震得住場面的人物，出現斷代，只怕真要就此沒落了！這些年我尋訪雲川也是希望能夠找到補救的方法！”寇仲卿有些感嘆說道。陸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當年變故對于仙隐一脈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師傅，我聽蘇師兄說若是能夠凝成本源道符便可修習本脈鎮脈秘典吧！”陸羽說道，他本不缺功法，然而對于混元符儀術實在太過眼熱，奈何修習這門神通必須先被授予諸衍符經，所以此時他才開口說道。
“若是以前可以，但是現在卻不行！”寇仲卿搖了搖頭，否了陸羽這個想法。
“為什麽？”陸羽急忙問道，凝成本源道符便可授予諸衍符經，這是仙隐一脈傳下的規矩，然而此時寇仲卿卻說不行，這也難怪陸羽會着急。
“諸衍符經乃是記載于天雲道符之中，如今天雲道符尚在修複，根本不可能讓你接受傳承！”寇仲卿解釋道。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莫非師傅修煉的并非諸衍符經？”陸羽還不死心，能夠堪比證道大能的神通實在太過誘人，饒是今世已難出證道修士，但也不是尋常神通所能比拟。
寇仲卿笑了笑說道：“到了這個層次功法，自有道義本源，我的道尚未臻至化境，就算傳授你也難以領悟其中神義。不過若說方法倒是還有一個！”
“什麽辦法？”陸羽聽寇仲卿所言本來已經放棄，誰曾想竟然還有其他方法，不禁大喜過望，開口問道。
“黃庭萬典閣中當有記載，若是此時我向掌教亮明你的情況讓你進去接受傳承也是可以的，不過……”寇仲卿說到此處眼含笑意看向陸羽：“這樣一來，其他五脈必定忌憚防備與你，到時候六脈會武，就難以奏得奇效了！”
陸羽聞言微微失望：“這麽說來，我只能等待六脈會武結束了？難道師傅就不怕我神通不濟，在六脈會武之上弱于人下，要是此時我能夠修煉混元符儀術說不定把握更大！”陸羽還不死心，繼續讨價還價。
“哈哈哈，你小子說話真是不過腦子，你以為混元符儀術是什麽？我就算此時你能夠修煉這門神通，憑你的資質，沒有個幾年時間也休想衍化出真一周天。”寇仲卿大笑道：“縱觀仙隐近五百年，能夠修習這門神通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哪個不是天縱奇才，其中最快衍化出真一周天的也足足花了一年時間。”
“真一周天？”
“傳世神通乃是證道大能所留，修煉起來極為艱難，但是一旦大成，便有神鬼莫測之機，遠超荒階神通。我黃庭立教數十萬年，除卻《黃庭道卷》中記載的三種法門之外，六脈都有自己的傳世神通！混元符儀術是以自身符法衍化周天，對敵攻克，借令趨法。剛剛修煉自然無比艱難，但是只有衍化出一重周天出來便叫做真一周天，算是入門。”
“一重周天？混元符儀術需要衍化一百零八周天，真一周天貌似相差好多啊！”陸羽聞言小聲說道。
“你懂什麽？什麽叫傳世神通，說白了就是威力大難修煉的神通，雖說真一周天只衍化出一重但是也堪比天階神通了，混元符儀術奧義無窮，你還未授予諸衍符經，按理說我是不能和你說這麽多的！”寇仲卿呵斥道。
陸羽聞言心中一動：“師傅，你剛才仙隐一脈近五百年有人只用一年時間便修成真一周天，莫非就是在天劍峽留下奇景的那兩位前輩？”陸羽随口說出，寇仲卿面色一僵突然沉默了下來只是點了點頭。
“師傅，當年南荒老炎帝是不是拜在了仙隐門下？”陸羽心中了然，此時又想起閉關石府的那兩句詩謠，開口問道。
寇仲卿沉默了一會，臉上露出追憶之色，眼神漸漸空靈：“當年虛神通年少之時隐藏行跡，拜入黃庭，天資絕代足以笑傲同代子弟。天劍峽一戰更是成為傳說，威震黃庭，為後世敬仰。不過門內知道他的名字的倒是不多，當年他太過強橫，雖然結下不少豪強摯友，但是仇家也着實不少，四大聖地之中恨他恨得牙癢癢的沒有萬八千，也有千八百。”
陸羽心中暗嘆，果然和他猜想一般無二，虛神通便是當年仙隐絕代雙雄之一。
“那當年洞山之變是不是老炎帝……”陸羽說出心中猜想，從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可能的，然而他還未說完，卻見寇仲卿擺了擺手說道：“虛神通少年時強橫霸絕，但是後來修為漸深，為人也算和順，與諸方勢力都和解融洽，況且八十年前虛神通已經回到南荒繼了炎帝帝位，當年洞山之變自然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那……難道是另外一名弟子？”陸羽心中猜測，當年仙隐出了兩名驚采絕豔的弟子，虛神通回了南荒，而另一位呢？如今仙隐一脈沒落凋零，不複昔日榮光，蘇青山提起當日的這兩位前輩也是感慨頗多，但卻沒有絲毫榮耀可言，陸羽根據種種有所猜測也是情理之中。
寇仲卿聞言點了點頭，陸羽見狀雖然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有些吃驚，如此的風華絕代竟然會叛出黃庭，實在不可思議：“那位前……叫什麽？”
“你既然知道虛神通當年隐跡仙隐，想必進過那閉關密室了吧！”寇仲卿答非所問，反問道。陸羽點頭稱是。
“還記得石桌上的那首詩謠嗎？”寇仲卿繼續問道。
“問君怒馬縱嶅巅，直教仙侯莫敢言！”陸羽若有所思輕聲念道。
“問君怒馬縱嶅巅，直教仙侯莫敢言！”寇仲卿口中反複念着這兩句歌謠，臉上露出無限追思之情：“他的名字就在這兩句詩謠之中，本是風華絕代，可惜終究泯滅，不複昔日光景。”
陸羽反複咀嚼，卻聽寇仲卿喃喃說道：“當年聽潮盛會，他鋒芒不可一世，終究未将天下英雄放在眼裏，君莫言之名至此哄傳雲川！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有誰記得他的名字。”
“原來他叫君莫言！”陸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他為什麽叛出黃庭？”陸羽想了一會終究還是開口問道，然而此話剛出卻見寇仲卿臉色大變，突然轉過頭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陸羽，讓人不寒而栗。陸羽心中猛然一跳，過來許久卻聽寇仲卿說到：“他終究是我仙隐一脈的人，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名字在黃庭是禁忌，以後不得在提與他有關的半個字，記下了嗎？”
陸羽聞言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點頭稱是！
